掉頭一看,不由呆了。
只見眼前是望不透的樹海,別說人影,連那塊作為界牌的巨石,也失去了影蹤,心知已陷入了一座奇陣之中,登時焦灼起來。
想到“擅入者死”四個字,不自禁地感到一陣寒慄。
這是什麼人劃的禁區?
從“楚河漢界”四字推論,當然這神秘而恐怖的禁區,決非“金劍盟”所屬!
他現在想回頭也辦不到了,因為已落入一座不知名的陣勢之中。
他象盲蠅般的亂飛亂闖,但轉來轉去,依然是在樹海之中,一無所見,他茫然失措了……
他對奇門陣法,一竅不通,弄得他半籌莫展。
想起那石碣上“楚河漢界,擅入者死”八個字,更加惶急不已。
驀地——
身後傳來一個蒼勁震耳的聲音道:“娃兒,過來!”
宮仇大吃一驚,回過身去,卻不見人影,駭然道:“閣下是誰,何不現身?”
那聲音又道:“娃兒,過來!”
宮仇這才發現近身已丈之處,一株枝幹盤虯的巨樹,靠樹根處,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那聲音是發自樹穴之內,暗忖:難道對方就是這禁區的主人?但聽聲音對方卻不像是窮兇極惡之輩……
那人似已不耐,大聲道:“小子,你聽見老夫的話沒有?”
宮仇向前挪了數步,忐忑地道:“閣下是此間主人?”
“沒有這麼多廢話,請進洞來!”
宮仇冷冷地道:“閣下是什麼意思?”
“你不想死就趕快進來!”
宮仇不由心中一動,不期然地走近樹穴,那穴口高僅三尺,裡面黑黝黝的,如果不低頭,根本就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暗忖,如果自己冒失地朝穴內一攢,豈不成了對方的掌中物,一時之間,他委決不下……
那聲音語帶嘲弄道:“小子,你很怕死,是不是?可是你既已陷入陣中,想活也活不了!”
宮仇傲性突發,把心一橫,矮身低頭,攢了進去,直起身來一看,呆了。
穴中寬廣在丈五左右,正面盤膝坐著一個鬚髮如銀,盤虯糾結的怪老人,身穿一件千補百綻的袍子,袖子上東一塊,西一片,五顏六色的大補釘,奇怪的是那些補釘都是上好的雜色綢緞,看起來生像戲臺上扮戲的老位子,身側,靠著一根晶瑩泛光的綠竹杖,地上,一個硃紅大葫蘆,滾倒在一邊。
樹穴幽暗,怪老人的目光,似兩顆寒星,直盯在宮仇面上。
宮仇內力深厚,目光還可清楚地分辨眼前一切,脫口道:“前輩如何稱呼?”
“穴中人!”
“穴中人?”
“不錯!”
話聲中,身形端坐不動,揚掌劈空擊向了宮仇。
宮仇心頭一震,舉掌迎擊。
“砰!”
宮仇身形踉蹌退了一步。
“穴中人”第二掌又告拍出。
宮仇登時怒火衝胸,雙掌挾以十成功勁,猛然劈了過去。
又是一聲“砰!”然巨震,宮仇被奇猛的勁道,震得倒貼向樹壁,“穴中人”身形也幌了兩幌。
宮仇怒發如狂,不待對方出手,疾進數步,一招“五丁開山”,單身擊去……
“住手!”
喝聲中,宮仇只感手臂一震,勁道全失,手腕竟被對方牢牢扣住,他連對方如何出手都不曾看清,登時寒氣直冒。
“穴中人”一鬆手,道:“坐下!”
宮仇可無法惴測對方的心意,聞言不期然地坐了下來。
“娃兒,你是‘金劍盟’什麼職份?”
“近衛長!”
“唔,身份不低,你何故闖來送死?”
“送死,只怕未必!”
“哈哈哈哈,小子,口氣不小,你破壞約定,必有圖謀……”
“約定,什麼約定?”
“楚河漢界,互不相犯!”
“晚輩追敵誤入,談不上圖謀兩字!”
“事不關己,老夫不過隨便問問!”
宮仇不由一怔神,迷惆地道:“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
“事不關已,如此而已!”
“前輩不是此間主人?”
“犯人!”
“犯人?”
“不錯,被囚禁的人!”
“你……”
“娃兒,你的功力與身手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