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不難發現,那凝聚的寒意和挑釁,隨時都會噴井而出。
兩方很默契的沒有做任何交談,只是簡單的一個眼神觸碰後,便各走各的,不再有任何交集。只是當花語眠和君千翎轉入走廊之後,金辰宇倏地頓下了腳步,回頭望著那一處轉角,得逞的笑意逐漸溢上他病怏怏的臉。
花語眠,咱們很快就能再見面了,只是希望到時候,你還有囂張的資本。
“太子,君公子和花姑娘到了。”宮人踩著小碎步很快挪到了洛影軒跟前,對著還在忙碌的太子爺小聲的稟告。
洛影軒握筆的手一頓,低垂的眉眼看不清他的情緒,宮人卻能感覺得到,自從黃金帝國的人走了之後,太子明顯在壓制著什麼情緒。
如果不是太子提前吩咐了,君公子帶人回來,要立馬向他稟報,宮人一定會為他打發了所有賓客,讓太子好生調整一番。
得到應允,宮人又唯唯諾諾的踩著小碎步跑到大殿門口:“太子在裡邊等著二位了,二位大人隨奴才來。”說著,宮人已經在前面帶路,君千翎紳士風度的讓花語眠先請,再尾隨其後,跟了上去。
再見洛影軒時,他風度依然,只是幾個月下來勞心勞神的事多了,人也憔悴了不少,興許是小花語眠關於他的那段記憶被補全了,她看著他,總覺得有種大哥哥的親切感。
洛影軒從案几後走了出來,凝視著花語眠,眼底的笑意溢滿了苦澀:“好久不見了,小花兒都長大了。”
探出的手有些不自然的一頓,終是落在了花語眠的小腦袋上,揉了揉,依戀卻又不得不割捨的收回。
“是有許久不見了,軒哥哥今日看起來可不太好。”花語眠瞧著他眼下的一圈黑眼圈,回想起當年在山洞裡,他自己身負重傷,卻強撐著,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小花語眠的那些不大不小的傷上。
想到這裡,花語眠竟微微有些為他心疼,這個男子風華絕代運籌帷幄,不應該被煩惱所困,這樣想著,她便伸出小手,在兩雙詫異的眼睛的注視下,為洛影軒撫平了眉宇間的憂愁。
“軒哥哥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我都不會推辭的。”她不會去保證能他辦到任何事,有些事別說她自己辦不到,就算能辦到,她也不能去辦。
就像陌歌當初要白櫻的精血救黑寶,她寧可用自己的血來充替,也不願因自己的原因損傷白櫻一分一毫。
再者,如果洛影軒要讓她嫁給他,當他的太子妃,花語眠也是做不到的,就連欺騙,她也不願意欺騙洛影軒,欺騙花舜天,欺騙自己的心。
洛影軒本來還想說說別的事,最後才把話題引到此事上來,不過面對說話如此直接的花語眠,他張了張嘴,將事先準備的說辭丟去。
“這次讓千翎喚你入宮,只為一件事,一件關乎滄海國存亡的事。”他走回案几,從一堆奏摺中拿了最上面的一本,正是他方才書寫的一本,還沒來得及蓋章,墨跡也是微幹。
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花語眠跟前,卻在遞給她前猶豫不決了。
君千翎注意到洛影軒的神情有些不太對勁,遲疑著上前一把奪過了那本奏摺,攤開看了起來,後者無力地動了動手指,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良久,君千翎猛地將摺子摔到了地上,兩步上前,憤怒的揪起洛影軒的衣領:“他拿什麼來逼你了?說,他用什麼來要挾你,讓你寫下這種東西的!?!”
洛影軒面如死灰,沉寂的金棕眸看不到一絲生氣,彷彿隨著那本摺子寫出來的,還有他被逐漸掏空的靈魂。
三百一十九章 要她和親
“千翎,你幹什麼?”花語眠完全沒明白,君千翎怎麼在看完那本摺子後反應這麼激烈,上前拉架拉不開,她索性走向了摺子。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倆人反差這麼大。
剛俯下身,君千翎似有所感的回眸,一星點火光從指尖流射而出,在花語眠要碰到摺子的前一刻將它點燃,瞬間化為了灰燼。
花語眠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剛要詢問,就被君千翎抓起手往外拉走。
“洛影軒,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只要有我君千翎在一天,就決不允許你這麼做!”君千翎壓低的嗓音帶著近乎三分之一的咆哮,花語眠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成天吊兒郎當的少年發脾氣,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是不一樣誒。
他的憤怒,也真正引起了花語眠的警惕,走了兩步,她就強制性將君千翎拽停,面對他的茫然,她平靜深邃的星眸望進了他不設防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