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他旬是魔,也是佛敵。
它跟大多數冤孽的狀態都不一樣,肉身與魂魄是共通的,僅憑著魂魄入魔,也能達到塑造“假肉身”的效果。
不得不說,我看見它的真實面目時......有點忍不住的驚訝。
它的模樣跟落惡子很相似,只是面部五官更加的扭曲,並且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子強烈的屍臭味。
與落惡子的腥味不同,這股臭味非常的刺鼻。
在伽他旬的眉心正中,有一個類似於眼睛的圖案,是由紅色似是顏料的東西弄出來的,看著倒像是一個圖騰。
那個圖騰的正下方,就是兩根凸起的赤紅色脈。
這兩根應該算是主脈了,連線著四肢百骸的每一個地方......
伽他旬是有呼吸的,跟普通人呼吸的頻率差不多。
每呼吸一下,肉身上的那些赤紅色的脈絡,就會劇烈的收縮一下。
與此同時,它的腳掌也徹底的完成了變化。
原本它的雙腳還有點人樣,但到了現在,它的雙腳......恐怕得稱為雙蹄比較恰當。
伽他旬的雙腳都收縮成一團了,表面還有種岩石化的跡象,似乎是變得更堅硬了,整個腳掌不過成人拳頭大小,我看的不太清楚,只能說個大概。
真的,它的雙腳很像是山羊的蹄子。
一個體型龐大,已變得足有兩米高的怪物,卻長了一雙拳頭大小的腳.......那模樣甭提多彆扭了。
伽他旬在走動的時候,姿勢也怪異無比,勾著腰,收著胳膊,像是一隻踮著腳走路的猴子,嘴角兩邊也往下撇著,好像很不高興。
聽見氣脈裡傳出的嘶嚎聲,伽他旬笑了兩聲,幾步竄了過去,站在氣脈口好奇的往裡看著。
它身上唯一能夠活人產生聯絡的,恐怕就只有它的笑聲,聽起來跟老和尚的沒什麼兩樣,只不過裡面多了許多陰毒的味道。
在爾彼身面前,伽他旬似乎毫無畏懼之心,它也沒有在乎我,壓根不拿我當回事,自顧自的站在氣脈口看著,那表情就跟看熱鬧一樣。
見此情景,我也不禁鬆了口氣。
本想著老和尚入了魔,徹底變成伽他旬之後會不會攻擊我?
畢竟伽他旬是魔不是人,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正常思維的,除了殺人就是折磨人。
像是那些佛家的神話傳說裡,不就經常拿伽他旬舉例子嗎?
修佛之人,越是心誠得法,落在伽他旬的手裡,死得就越是悽慘。
這種怪物似乎能感知到活人對佛法的憧憬之心,在對付那些能感覺出來,無比憧憬佛法的佛教徒,伽他旬都會不留餘力的去折磨他,花費很多時間去折磨,到最後,才會一步步的殺死他.......
扒皮,抽筋,拆骨,挖眼.......
伽他旬對於這些殘酷的刑罰,簡直就是門清,都用不著教它,自然而然的都能悟出來。
要是在即將面對爾彼身的情況下,還得對付一個伽他旬.......我覺得這都不用搏了,橫豎都是一個死字。
不過老天爺還算是心慈手軟,沒把我往絕路上逼,起碼伽他旬對我還是挺友好的。
在這種情況下,無視就等於友好,這點毫不誇張。
氣脈那邊,伽他旬還在聚精會神觀察著裡面的情況,看見這種情景,我頓時鬆了口氣,撿起沙身者的法印仔細看了看,滿頭的霧水。
黑袍王,沙身者。
它們倆的氣息在氣脈裡應該是產生碰撞了,但在這時候......怎麼都消失了??
難不成是傳說中的同歸於盡??
應該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把這一切都解釋通。
如果不是沙身者的氣息消失,爾彼身又怎麼敢從地窟裡出來?
“現在求神拜佛都沒有用了.......只能求你啊.......”我苦笑著,自言自語似的唸叨,看著手裡拿著的沙身者法印,滿臉的無奈:“你不是舊日時期的王嗎?現在有個不守規矩的玩意兒在鬧事,你也不說出面管管?”
法印就是一件死物,從頭到尾都是,任憑我說得天花亂墜,它也沒有給我任何反應。
我嘀咕了幾句,也感覺有點失望,把法印揣進兜裡,盤腿坐在地上,閉著眼冥想了起來。
與其說是傳統意義上的打坐,我覺得自己的狀態更像是冥想。
不念經不誦咒,但心裡也不是空無一物,而是別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