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拂,時放時收,有一種清瘦的神韻。
會面被安排在了瘦西湖的畫舫內,李朝英雖然有勸過選用皇家的地方,但卻被紫尋拒絕了。
塵的出現令所有人都為之側目,事實上他是一個從頭到腳都裹在黑色裡的人,身上穿著黑衣,頭上戴了一個斗笠,下面是一襲黑紗,讓人完全無法窺其真面目。
李朝英冷冷地令其脫去斗笠,那人卻只是冷冷地稱戴著斗笠並非對聖上不敬,而是因故容顏盡毀,所以不敢驚著聖上。
那人雖然籠罩在黑紗下,紫尋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敵意,他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道:「無妨!」
那人聽了,也不以為意,將斗笠取下,果然是一張好似燒焦了一般的臉,臉上極盡猙獰,連李朝英也是被嚇得差點倒退了一步。
紫尋卻是盯著那人,好像要看穿這張臉下的真面目,李朝英深知他的心意,立即走上去仔細檢查了一番,然後無奈地點了點頭,示意這是真的。
那人坦然地接受李朝英的查探,未了才淡淡地道:「聖上該相信了吧!」
李朝英道:「聖上要見的人是塵!」
那人只冷冷地道:「草民即是塵,知道這一點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聖上不妨可以細查。」
紫尋微垂下眼簾,緩緩站了起來,艙外有嬉戲聲,像是有別處花舫從這裡經過。
他沉思了一下,才突然回過頭來道:「太子殿下少年時,太子府曾經發生過一場大火,因此才會重建太子府,在那場大火裡,殿下死了一個貼身的侍從。」紫尋回轉身來,道:「那人就是你!」
塵也不慌張,道:「草民臉都毀了,自然不能再服侍殿下,所以請辭東宮南下謀生。」
紫尋微微皺眉,道:「原來我之前是猜錯了,想也是,塵既然是光的領軍人物,又怎麼會長期不在,所以紫式微不是塵,而是影。他就像殿下的影子,有替他傳達號令的權力,是麼……」
紫尋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道:「而且我應該見過你,十三年前太子寢宮的偏殿中。那個時候殿下羽翼未豐,突生變故,二大心腹怎麼會不在身邊,而你想必是來勸說殿下撤退的……紫式微就是那個在府裡到處埋巫蠱太子人偶的人,對麼?」
塵惱怒地道:「老夫當年一眼就看出你是個禍害,遲早殿下會被你累死,依老夫之意,就該一掌劈了你。」
李朝英見紫尋三言兩語就逼出了真相,不由大喜,抽出佩刀架在塵的脖子上,道:「殿下在哪裡?」
塵冷笑了一聲,還沒回話,艙外有人沙啞地道:「塵你這個老傢伙,我說什麼來著,洛川尋多智近妖,連殿下都佩服的,你偏偏不信。」
「誰!」艙外侍衛喝道。
紫尋心中狂跳,咬著牙道:「讓胡侍讀進來!」
門簾一掀,進來一個青衣長髮的落拓男子,他一進來就畢恭畢敬給紫尋叩了個響頭,三呼萬歲,然後招手,只見後面立刻進來一個小廝手託一匹華美綢緞。
紫式微畢恭畢敬地道:「這是臣進獻給聖下的見面禮,一共是一百匹綢緞。」
那匹黃色的緞子刺繡精美,像是一匹不錯的杭緞,紫尋輕撫著綢面,道:「胡侍讀還是那麼會做人。」
紫式微連聲道:「哪裡,哪裡,聖上謬讚了。」
紫尋摸了一下那捲綢緞的邊,手上立即沾上了少許灰塵,他微笑道:「只是這綢緞恐怕堆積在庫裡有些日子了吧……」
紫式微狠狠地瞪了一下小廝,連忙訕笑道:「這是店裡的樣布,樣布。」
紫尋眼中一陣恍惚,彷佛又回到了當年的書房,眼前依然是那個會插科打諢的胡侍讀,他的手緊緊握了起來,道:「胡侍讀,我們許久不見了吧!」
紫式微仍然恭謹地道:「三年了,殿下!」
紫尋猛然回過頭來,道:「我們好像不應該隔這麼久,對麼?」
紫式微一臉吃驚,道:「聖上,當時式微不是跟你說過了,有了元林,便不道別了。」
「有了什麼?你再說一遍?」紫尋沙啞地道。
紫式微嚥了一下唾沫,道:「有了元林,聖上。」
紫尋猛然提住了他的衣領,道:「你明知道他身中劇毒,你還帶他走?!」
紫式微撓了撓頭髮,道:「大家認識一場,既然知道他命要絕,又何必還讓他吃那牢獄之苦,自然是讓他想去哪裡,去哪裡,想吃什麼吃什麼,痛痛快快過完剩下的日子。」
紫尋眼裡幾乎要噴火,道:「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