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馬木匠點點頭,問道:“這娃娃到底是哪家的?你那個相好的現在咋樣了?”
“是唐家人的……”女子哭的聲嘶力竭,“那個人,已經讓他們打死了……嗚嗚嗚……”
“死了?!”馬木匠身子一顫,這個兔唇兒,加上這即將離世的女子,已讓他自感罪孽深重,卻沒想到,他還間接害死了另一個人!
“兩屍,一破相的兔唇兒……呵呵呵,我這老不死的這次拉了太多的債啊!”馬木匠望著瞪圓了眼睛看著他的秦紹椿,苦澀一笑道,“唐家人造孽啊,這個娃娃,應該姓唐的。”
“不!”眼睛快要閉上的女子仿似迴光返照,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不要給唐家留後,他要姓高!跟我那相好的姓,我倆在底下去碰頭了,老師傅,多謝了,孩兒,娘對不起你啊……”女子最後望了一眼懷裡的孩子,淚水又湧了出來,然後便再無聲息,但眼睛卻一直沒閉上。
馬木匠右手在她眼瞼上拂過,讓她閉上眼睛,然後抱過孩子,望著嬰兒那明顯的兔唇,良久嘆道:“姓高……唉!老頭子我也不曉得還能活幾年,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要傳他一身本事,呵呵呵,做個天下數一數二的大木匠!唔,數一數二,那就是魁首,就叫他佔魁吧,高佔魁,紹椿,這個名字咋樣?”
“呃,高佔魁,好名兒……”秦紹椿一臉迷糊,他一向沉默寡言,這關頭他心裡其實有無數問號,卻說不出口。
馬木匠也沒注意他的神色,繼續道:“紹椿啊,師傅快七十歲了,人生七十古來稀啊,教這娃娃手藝,主要還得靠你嘍,這娃娃你一定要帶好,無論你們是什麼關係和輩分,你都要照顧好他,把他帶出來!”
“嗯……只、只是師傅,你不是隻能收一個徒弟麼?”秦紹椿終於嘣出這個最大的問號,“要不,我來收下這個小傢伙,讓他做我徒弟算了。”
馬木匠搖搖頭嘆道:“不成哦,你這命數擋不住的,只能我自己來!是我欠了這娃娃、欠了他母親和她相好的,我犯下的業障大得很啊!在我們木匠行當內,化解這業障的法子,便是把衣缽傳給這娃娃,收他為嫡傳弟子。因而,紹椿,我要當著祖師爺的神位,辭掉你這個弟子”
“啊?!要把我逐出師門?”秦紹椿身子一顫,一個踉蹌差些跌倒。
“呵呵呵,你莫慌,聽師傅把話說完。”馬木匠擺擺手,“這是不得已的法子,師傅若是同時收你和這娃娃為徒,你們二人便有一人要短命早夭,為避過這劫數,我只能和你斷絕師徒關係,但你還是留在我這裡,這娃娃將來還要靠你來帶。但我必須把一些師門手續辦了,把你辭掉,然後你不能再叫我‘師傅’,現在你懂了麼?”
秦紹椿也不是笨人,良久點頭道:“只要還能留在師傅身邊侍奉師父,跟著師傅學本事,我怎樣都行。如果不能再叫‘師傅’了,那我就拜師傅為義父吧,反正也只是個稱呼而已。”
“不得行哦!”馬木匠抱著嬰兒搖了搖頭,“既然我已經辭掉你,你也不能再叫我師傅,我咋個可以再教你手藝呢?留在我身邊是可以,再跟我學手藝就不得行嘍,這同樣是犯命劫的!”
“啊?!那咋辦?”秦紹椿一臉驚駭,“我跟著師傅才一年多點,師傅好多手藝和本事我都還沒學會啊!”
馬木匠思索良久,嘆道:“師傅絕大多數的手藝和本事,其實就是我馬家老祖宗傳下來的那本《魯班書》,做木工的手藝,還有師傅行走江湖的那些巫祝術法,都在上面。
“只不過,《魯班書》只傳家族子孫和徒弟,你我若不再是師徒了,我是不能把《魯班書》傳給你的,否則,我就要被祖師爺給咒球死嘍!
“你大師兄羅清宴,我只傳了他木工手藝而沒傳他這些魯班術,因為他將來要繼承其家族產業,師傅早已斷過他的命理,如果他學了魯班術,五弊也會佔個‘獨’字,是故我便沒傳授他這些術法,免得他斷子絕孫;
“而你二師兄萬筱榮,因為五弊佔了個‘殘’字,並不影響後代,我便傳了他魯班術,只是後來他隨****去了重慶,這些術法他並沒有學全。
“紹椿啊,你幼年父母喪亡,命裡已然犯了‘孤’,師傅根據你的生辰八字也斷過了,你若學了魯班術,你的五弊還會加上一條‘鰥’,那麼,你想不想、敢不敢學魯班術?”
會魯班術的木匠一定會有五弊缺一門之說,千百年來沒有一個木匠能逃過祖師爺的詛咒,但凡看了那本世上極為罕見的神奇《魯班書》,學過了那上面的魯班術的,生生世世就一定在“鰥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