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臉的無所謂,只端著茶杯慢悠悠的品著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孟秀才當然不著急了,要知道,類似的情形早幾年他就見識了無數回了。興許剛開始他還真急過,可次數一多,還有誰會在乎呢?之前還想著這倆心智尚未成熟,想來等往後年歲長了自然會好的。如今看來,別說及冠並娶妻生子了,怕只怕再過個十幾二十年,這倆仍舊是那副德行。
……
……
周芸芸可不知曉前院正堂裡有人正生無可戀呢,既然孟秀才都說了不需要她招待客人,她自是樂得輕鬆自在。
從前院走到後院,儘管身子骨還是有些乏力,可她並沒有回房歇著,而是慢悠悠的繞著彎兒。
說起來,孟家的二進院子該是最傳統的那種民居建築,從院門進來是一排倒座房,正對著垂花門。進了垂花門則是影壁,繞過影壁後便是寬敞的前院了。
前院的地盤略有些小,除了一大片鋪著大青磚的空地外,也就只兩棵上了年份的石榴樹,之外便是正堂和左右兩邊的偏廳,以及東面的灶間和糧倉,並右面的雜物間和柴房了。
至於後院,既可以從偏廳旁的小徑過去,也可以直接從正堂後頭進入。相較於前院那寬敞的空地,後院顯得略有些小。不過,那也是因著房舍佔地比較大的緣故,畢竟前院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後院才是住家。
整個後院正面是正房和左右耳房,以及各兩間的東西廂房。每一間都是方方正正的,且皆被周家阿奶佈置得格外奢華精緻。
話說回來,周芸芸還沒仔細逛過家裡,又因著今個兒家中來了客人,她便索性徑直去了西面的耳房。原因無他,那裡頭擱著她所有的嫁奩。
足足七十二抬嫁奩,雖說在昨個兒都擺在院子裡、廊下任人參觀,不過在賓客離開後,周家阿奶就打發家裡人將所有的嫁奩都抬到了西耳房裡,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又因著早先就有想過將西耳房當庫房使,因而整個西耳房幾乎沒擺什麼傢俱,全堆著一個個碩大的嫁奩。
周芸芸大致上是知曉自己的嫁妝有哪些,可因著周家人多,騰不出那麼多地方擺嫁奩,所以先前那些個嫁奩都是一個個摞在一起的。因此,就算周芸芸知曉自己的嫁妝是什麼,也沒有直觀的瞧過,頂多也就是抬嫁奩的時候,伸長脖子瞄了兩眼。
那到底還是有所不同的,這不,在親眼瞧著這七十二抬嫁妝整整齊齊的擺在西耳房的地上,並且將原本空空蕩蕩的房間擠了個滿滿當當後,周芸芸莫名的就有些感傷了。
她原以為自己很堅強,萬萬沒有想到才離開家不到一天,就已經開始想念那個處處溫馨的家了。
“好乖乖,阿奶的好乖乖……”
正傷感著呢,忽聽外頭傳來小八高亢嘹亮的叫聲,周芸芸登時無語凝噎,剛培養出來的傷感氣氛瞬間就被破壞了個一乾二淨。
回身走出西耳房,周芸芸正好看到小八撲騰著衝進了正房裡,立馬止住腳步,挑眉問道:“你要不要回周家去?要的話,等三日回門那天我把你送回去。”
也是因著小八素日裡表現得太聰明瞭,以至於周芸芸覺得它應該能聽懂自己的話。然而事實上,小八隻能根據幾個具體的關鍵詞來選擇性的回答問題。
這會兒,小八就抓住了“周家”這兩個字。
“周家!周家!我老周家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才攤上王氏那個糟心婆娘!!都給老孃等著,等好乖乖嫁出去了,看老孃不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敢算計老孃的好乖乖!!找死呢!!!!!!!”
周芸芸:………………
算了,她還是繼續整理她的嫁妝去吧。
一臉無奈的周芸芸索性將小八轟出了正房,叫它隨便往院子哪裡晃悠去。也虧得小八原本就不怎麼黏周芸芸,加上這會兒它吃飽喝足了,很是痛快得撇下週芸芸,胡亂撲騰得飛到前頭去了。
打發走了小麻煩精,周芸芸回頭就將所有的嫁奩都開啟,又取了個裝首飾的匣子,先費勁的將每個嫁奩裡的壓箱錢給掏了出來。
周芸芸的壓箱錢是周家阿奶特地花了大價錢叫人打的,全是五兩重的小金餅,正反兩面都是祥瑞圖案,單是這個做工怕是也要花不少錢。至於數量,每一抬嫁奩的四個角落裡都有,七十二抬嫁奩便是二百八十八塊,擱一塊兒得上百斤重呢。
好在金子這玩意兒份量雖重,體積卻小。周芸芸一塊塊的把壓箱金子都掏出來,擱在小匣子裡,裝滿一多半時,才抱著去了東耳房那頭。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