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德秀坐到椅子上,拿眼打量了魏了翁片刻。略帶些驚奇的問道:“了翁。你的氣色比以前好多啦,難道有什麼喜事不成!”
魏了翁笑而不答。接過掌櫃新送上來的茶壺,給真德秀倒了一杯茶,對方似乎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又放下,望著魏了翁,沒說話!
此刻掌櫃已經開始上菜,都是些常見的小菜,但色香極佳,讓人胃口大開!
魏了翁看著掌櫃忙忙碌碌,跑進跑出,滿頭汗水,卻是一臉興奮,不由心有所感:“德秀,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我們到底在做些什麼?陛下和朝廷不是我們能左右地,我們苦苦抗爭所求為何?何況朝廷打壓理學也不是一日兩日,我們有必要和朝廷弄成這樣嗎?”
真德秀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問道:“了翁,你怎麼啦?我們不是早就談過,這次朝廷不同於以往,所作所為,是要滅我理學,亡我聖學,若我等還不抗爭,豈非坐而等死?”
魏了翁沉默下來,正在這時,掌櫃端來一壺酒,還沒開口,就被魏了翁奪過去,隨口說道:“這裡交給我,你不用再過來了!”
掌櫃點頭哈腰地離去,魏了翁給真德秀滿了一杯,也不管他喝沒喝,給自己滿上,一飲而盡,隨即又倒了一杯,想喝,但到了嘴邊,卻又被他放回去,重重的嘆息一聲:“德秀,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但陛下起意如此,我等就算抗爭,也不過是以卵擊石,於事何益?再說,那些人的所做所為,徒讓我理學遭人唾棄,何況,唉……”欲言又止,又是一杯到底,接著滿上!
真德秀望著面前混濁的酒水,又看看一杯接一杯的魏了翁,終於忍不住,伸手拿過酒壺,沉聲道:“發生了什麼事?”魏了翁的學生極多,至少有三分之一在朝廷中任職,剩下地也在地方上有極高的影響力,因此他的訊息一向很靈通。
魏了翁呆呆的望著酒杯,過了片刻,才有些無奈的說道:“德秀,若你聽我一句勸,就不要再和楊士德,史嵩之那幫人攪在一起,他們的所做所為,絕非他們告訴我們的那般……”
真德秀一呆,不解的問道:“士德雖年紀略小,但他足智多謀,心懷錦繡,又和我們志同道合,一心想振興理學,讓朝廷理解我理學忠君報國,教化萬民之願。昔日還在臨安地時候,他就多次透過楊太后,影響朝廷對理學的禁令。史嵩之,史大人,更是對我理學多方關照,幾次串聯官員一起上書,和那幫邪說歪理之徒辯論,抗爭,正是我理學在朝廷中的助力,怎麼你卻如此……”
“德秀,你是謙謙君子,但不代表別人也是!”魏了翁打斷了他,目光有些閃爍,看了他幾眼,又轉到一邊去,“你知道,靜心已經死了,他在死前給了我一封密信,至於說些什麼,你就不要多問。反正就是因為這封信,我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我讓人去了解了一下,實際情況和他們告訴我們的完全不一樣……是我害了靜心啊。全家十幾口,全都死了,我對不起他啊!”痛苦地低下頭,全身一陣顫抖,似乎難於自制!
真德秀地臉色瞬息萬變,好半天,才長出一口氣:“了翁。到底發生什麼事,能否具體講清楚?”池靜心曾經是魏了翁的學生。受過魏了翁的大恩,知道這層關係的人,只有雙方本人。也就是因為這麼一層關係,真德秀才能說動池靜心,讓他同為理學出力,讓朝廷早日恢復理學名譽!可前些日子,他突然服毒自盡。當時他就感到震驚和不能置信,如今看來,還真是有隱情!
魏了翁痛苦無比的搖搖頭:“有些事情我不能說,我已經害了靜心,不能再害別人。”
“什麼害了靜心?我們不過是讓他影響陛下,為我理學正名,這乃是聖人大道,更是利國利民的大事。用地著……”
“夠了,你什麼都不知道!”魏了翁突然暴怒起來,文雅雍容的氣質瞬間消失殆盡,猶如一頭護犢地獅子,咄咄逼人的吼道,“當初你就是這麼說動我地。所以我才讓你們找了靜心,本想他是陛下地親信,總歸對陛下有些影響力。可沒想到,你們卻讓他出賣軍機,擾亂戰事,逼他走上絕路。還說這是我的意思,害地靜心誤以為真,昧心幫你們,最終讓國安院那個女人察覺。他為了不說出我,讓全家服毒自盡。這還不算害了他嗎?”
“出賣軍機。擾亂戰事?”真德秀一臉的震驚,連連搖頭。“不可能地,不可能的,我沒讓他這麼做過啊,我只是想讓陛下對我理學寬容一些,不要任憑那些邪說詆譭,誣衊,我何時要他出賣軍機,擾亂戰事過?你是不是弄錯啦?”
看著對方震驚,惶恐,期望的樣子,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