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台位於皇城的最南邊,地勢高,距離遠,以彰顯“天”的尊貴——或者說,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不喜歡跟自己名義上的“老子”靠得太近。所以熊嚯他們才走到半路上的時候,熊洱的隊伍已經來到了白玉樓前。
但他們並沒有看到那座精緻的小樓,而只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枯木。
這株乾枯的大樹將原本應該位於皇宮角落的小樓和周圍一大片空地全都籠罩了進去,它的樹幹似乎很堅硬,因為不少士兵正在那裡努力地用各種工具破壞樹幹,但卻收效甚微。
從這株大樹上能夠感覺到強烈的法力,它應該是某個法術的效果。只是無論吳解還是蕭布衣都認不出這個法術,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辨認。
因為兩個道裝修士已經攔在了他們的面前,這兩人一個鬚髮皆白,另一個則大概只有三四十歲。中年的那個倒也罷了,從老者身上卻傳來了令人緊張的壓力,讓他們不可能再分心去研究那棵大樹。
“該死!他們正好攔在通往龍脈的地穴門口!”太子著急地大叫,“國師!孫道長!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中年道者回答,“我們只是改正了當初的錯誤,選擇了更適合當大楚國皇帝的人。”
“大楚國的皇帝,何時能夠由你們來決定?”太子憤怒地質問,“憑什麼?”
“就憑我是大楚國的國師。”老者淡淡地說,同時身上騰起象徵道運金色的光芒,浩浩蕩蕩,令人難以直視。
受這股光芒激盪,吳解身上騰起了福運的白光,林麓山身上騰起了文運的青光,太子身上則騰起了天運的紫光。
按說他們三個人的氣運加起來肯定比老者要強,但奇異的是,太子的紫光被老者的金光一照,頓時便黯淡了下來,消失得幾乎無影無蹤。
“我從三代之前就是大楚國的國師,歷代皇帝都是我的學生,在即位的時候都是從我手上接過玉璽的,難道你忘了嗎?”老者胸有成竹地微笑著說,“你以為,我為什麼每次都要耗費大量的心力法力來為你們祈福?為什麼我不學半魂道友安坐家中,等新皇即位之後再來拜見?”
“原來你早有預謀!”太子憤怒地大叫,“我大楚國曆代天子,都被你騙了!”
“談不上騙,只是各取所需罷了。”老者微微搖頭,很慈祥地說,“我為你們祈福,保佑你們身體健康子孫不絕,你們則奉我為國師,以一個國家的氣運來尊敬和供奉我,這很公平。”
太子默然,蕭布衣卻開口了。
“不愧是本門師兄,這手段的確用得巧妙。不過小弟有個疑問,你借大楚國國運化為本身道運,雖然可以不斷吞噬天運來壯大自己的氣運,但若是這大楚國遭遇滅國之災,師兄你打算怎麼辦?”
老者聽到他的說話,眼睛猛地一瞪,之前的慈祥之色蕩然無存,冷冷地看向他。
“你叫我什麼?”
蕭布衣微微一笑,拱手為禮:“小弟蕭布衣,拜見長春師兄。”
這老者自然就是大楚國的國師長春真人,他本擬自己法力高強道行高深,又剋制住了對方几人的氣運,胸有成竹之下自然顯得很從容。可卻不料蕭布衣竟然一開口就喝破了他的來歷,而且還自稱是他的師弟。再看著站在蕭布衣旁邊的吳解,他頓時就聯想到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你……已經去過傳承之地了?”他的聲音不再那麼沉著,而是顯得有些緊張。
“那是當然。祖師真傳,果然博大精深!”蕭布衣笑著說,“小弟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將其學完,真是大開眼界啊!”
他說得輕描淡寫,長春真人卻聽得目眥欲裂,忍不住大吼:“豎子竟敢竊奪真傳道法!納命來!”
說著,這老道抬手一指,吳解他們頓時覺得恐怖的壓力從天而來,抬頭看去,卻見朗朗青天竟然墜落了下來!
這一幕真是叫人目瞪口呆:漫天的雲彩、青色的天穹、甚至連天上那一輪深秋的紅日,都在飛快地朝著他們墜落下來,似乎很快就要壓在他們身上,將他們壓成齏粉。
“借勢之法——師兄果然用得巧妙。”蕭布衣微微一愣便回過神來,笑著也是抬手一指點去,天空的墜落之勢立刻消失,只見天還是那天,雲還是那雲,太陽還是那太陽,剛才的天墜景象,根本只是一場幻覺。
“你的本事不小啊……”長春真人臉色一白,但瞬間就恢復正常,他陰森森地盯著蕭布衣,惡狠狠地說,“小小年紀,居然將借勢之法修煉到如此地步!”
“不,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