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鬍子拉碴的大叔坐在路邊,擺了個攤子,對路過的小男孩說‘少年啊,我看你骨骼清奇,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以後懲奸除惡,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就要交給你了’然後再十文錢賣給他一本《如來神掌》……”
“你覺得這辦法有效嗎?”
“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非常感動,從此充滿自信的!”
吳解沉默了好一會兒,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嘆。
他一直納悶為什麼杜若會被三山道人那麼輕輕鬆鬆就騙到死,現在總算徹底明白原因了。
蕭布衣不可能像杜若這麼好騙,何況他也拿不出如來神掌的秘籍來,所以這個辦法自然只有否決。
但杜若的話還是給了他很大的啟發,所以他決定——講個故事!
“蕭道友,你聽說過賣柺的典故嗎?”
蕭布衣想了想,搖搖頭。
吳解頓時來了精神,開始給他講那個著名的小品段子。
一段笑話很快講完,蕭布衣卻沒有笑,反而沉吟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猛地一拍巴掌,恍然大悟:“我懂了!你講這個典故,是勸告我‘法力道行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口才’對吧?”
他的反應跟吳解估計的完全不一樣,反而讓吳解愣住了。
“這個典故很好啊!它告訴我們,只要口才夠好,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四肢健全的人也能說成殘廢……果然對我們相士而言,最最重要的就是口才了!”
“我覺得編這故事的人可能不是這麼想的……”
“不!一定就是這個意思了!過去我一直太注重修煉和法術,忽略了最重要的口才,現在想起來,真是捨本逐末——我們相士本來就不擅長戰鬥,花那麼多功夫修煉符法有什麼意義?我要是把那些功夫都花在口才上,昨天光靠嘴皮子就能把蘇霖給罵走!”
“那恐怕有點難度吧……”
“沒難度!我已經想出了好幾套說辭,你等著看吧!只要他還敢回來,我絕對罵得他嚎啕大哭,沒臉在這裡再待下去!”
吳解見蕭布衣突然間就變得容光煥發精神抖擻,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以至於將一個大好青年引入了歧途。
“師傅,他都三十五歲了,哪裡還能算青年啊!”
“三十五歲怎麼就不算青年?三十**都算!”
“三十多歲的人還學別人裝青年,都已經人到中年了吧……”茉莉說著突然打了個冷戰,有點疑惑地東張西望,“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危險,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呢?”
雖然和原本的計劃有點不一樣,但不管怎麼說,吳解順利地鼓起了蕭布衣的信心,讓他變得鬥志昂揚。
好吧,這就足夠了。
明月漸漸偏西,東方開始發白,夜晚過去,白天來臨。
廢墟里面依然如故,看不到半點變化。
太陽昇起來的時候,風勢漸漸變大。蕭布衣和吳解坐在廢墟前面,聽著漫天風沙的鳴響,看著天地間漸漸變得昏黃。
為了安全,他們依託廢墟邊緣一堵看起來還算堅固的斷壁,用法術製造了護壁,擋住了朝著自己襲來的風沙。
按照這幾天的經驗,沙漠上的大風一般不會持續很久,很快就會平息。但這一次的大風卻和以往迥然不同,狂野的風聲一直在周圍呼嘯,彷彿一個憤怒的巨人,始終在發洩著怒火一般。
他們耐心地等待著,一直等到了中午時分,風勢才漸漸平息下來。
當風聲不再那麼淒厲兇猛的時候,吳解推開了已經堆得跟牆壁一樣的沙子,走出了那個臨時的庇護所。
極目遠眺,沙漠看起來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分別,上午那陣可怕的大風彷彿只是他們的幻覺一般,沒有留下顯眼的痕跡。
他搖了搖頭,回身看向之庇護所周圍那堆簡直像是牆壁的沙子。
“這沙漠上的風沙真是大得可怕……如果不是有法術保護的話,我們倆早就被活埋了!”
他正說著,突然猛地愣住,轉頭看向古城的遺蹟。
僅僅一次風沙就有這麼大的規模,這座遺蹟存在了至少好幾百年,為什麼還能看到那麼多殘垣斷壁,沒有被沙子給埋了?
他可是記得……昨天蕭布衣在古城裡面搜尋的時候,甚至還能沿著街道奔跑呢!
他急忙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蕭布衣也反應過來,二人各自駕著法器升到半空,仔細地觀察著這座看上去似乎很不起眼的遺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