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之後,卻只是出手抵擋了一下攻擊,然後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於是他忍不住著急起來,話音中有了一些催促之意。
“有些奇怪。”千針子終於開口,他的話音有些嘶啞,聽起來似乎氣息不怎麼順暢的感覺,“這裡明明都是一群螻蟻之輩,為什麼某家會有不安的感覺?”
他說著環顧全場,目光掃過眾人,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殘暴和貪婪——那是可以被稱之為“食慾”的貪婪,儼然將眾人視為了自己的食物。
眾人被他的眼神看得一個激靈,那早已萌發退意的老趙當即驚呼一聲,手上白光閃爍,不知道祭起了什麼寶物,整個人化作光芒,朝著天空盡頭飛去,去勢之快,簡直可以和安子清的雷遁之法媲美。
但千針子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反而露出了嗜血的笑容,身上黑氣一閃,幾條猶如長針的黑芒便突兀地消失不見,然後那化作白光飛去的老趙突然在空中現出身影,手捂胸口大聲慘叫,朝著地面摔去。
他的身體一邊墜落,一邊飛快地溶解,不等落到地面,全身皮肉骨骼都已經化成了血水,最後落在地上的只不過是一襲被毒血浸透的衣服而已。
好厲害的手段!好霸道的毒針!
“真是可笑!在某家封天鎖地之中竟然還想逃走?”千針子張米波陰陰冷笑,眼中寒芒大盛,“看來你們的本事也就這樣了,某家的擔心是多餘的!”
說著,他回過頭來,旁若無人地向佟昂問道:“那東萊山的小子,你說‘就按當初的條件”不覺得太厚臉皮了嗎?”
佟昂一愣,疑惑地問:“前輩此言何意?”
“當初某家答應幫你們對付玉玄子和他的徒子徒孫那是隻要對付一個剛剛凝元的小輩而已,剩下的自然有你們動手。但現在,你們已經敗了,卻要某家自己掃滅他們……這樣的話,當初商定的報酬,可就不夠了!”
佟昂皺起了眉頭,心說若非你來得太遲,己方怎麼會敗?結拜妹妹又怎麼會死!但他當然不敢跟這兇名昭著的前輩妖人爭辯,只好苦笑著問:“那前輩要把報酬加到多少?”
“陰年陰月陰曰陰時出生的童女和陽年陽月陽曰陽時出生的童男,各一百個!”
“這豈不是變成十倍了!”白衣書生——從剛才的戰鬥看來,乃是個劍修——江歌離驚呼,“我們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符合要求的童男童女!”
“那是你們的事,某家倒也不怕你們賴賬。”
佟昂抬起手,阻止江歌離繼續說下去,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臉色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就依前輩!我東萊山各族,會將族中符合要求的童男童女絡繹不絕地送去,直到湊足前輩所需的數字為止——不知道行不行?”
“當然沒問題,反正我又不要用他們煉製法器,只是打牙祭罷了。”張米波頓時眉開眼笑,裂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嘴森然白牙。
正說話間,他突然心有所感,轉頭看去,正對上了吳解冷冷的目光。
“哦?小子很面生啊,看來你對我有意見?”
吳解忍住一刀砍死他的衝動,粗聲粗氣地問:“佟昂,你身為東萊山各族的領袖,為了一己之私,將族中兒女送給別人當血食,不覺得心中有愧嗎?”
“有愧又怎麼樣?”佟昂臉上露出難堪之色,話語中卻沒有半點示弱,“對我來說,殺了你們最重要!”
“那可是你的族人!他們給你供奉,尊你為祖先是希望你保佑他們。你若是嫌麻煩,可以不理睬他們,但豈能反過來加以殘害!”
“胡說!他們既然奉我為主,那自然就是我的東西。譬如牛羊豬狗一般,我要送給誰,關你什麼事!”
吳解冷笑一聲,沒有理睬他,又看向張米波:“你衝擊還丹境界失敗之後,竟然自甘墮落到以靈慧之物為食的地步……但你可知道這世上但凡開了靈慧的生物,全都在人道護佑之下?你之為食,已經觸犯了人道的忌諱,眼看就要大難臨頭了!”
“就算大難臨頭,也先吃了再說!”張米波從鼻子裡面噴出呼哧呼哧的白氣,不屑地說,“某家當年太傻,為了追求什麼飛昇,幾千年都壓抑著自己,明明看到那麼多上等血食,卻只能暗地裡面流口水。直到渡劫之際,才明瞭自己的本心——某家生來就是要吃人的!人吃豬羊我吃人,天經地義!”
“天地萬物,但開靈慧之後,皆不當為眾生之食。”和玉玄子交好的那位老僧口宣佛號,“前輩,你入魔了!”
“呸!什麼叫‘魔’?某家活得痛快,活得自在,深感過去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