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裡的摺扇再換了隻手,莫問接著道:“我現在過得逍遙自在,什麼都不缺,唯一需要別人幫忙的就是保護柳氏一族的安危的事情了。”
包拯覺得莫問說到那張藏寶圖的時候,很有一種這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所以怎麼用我都不心疼的感覺。而且他覺得若不是莫問正好有求於皇上,這藏寶圖怕是不會落在朝廷的手裡。他雖然沒見識過莫問的手段,卻總覺得就算是號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的自己也可能會栽在這個少年的手裡。
幸好,幸好這小子恰好有求於皇上,包拯撫著鬍鬚慶幸地想到。旋即又想起,這柳家似乎是得罪了龐籍,包拯就禁不住更想笑了。看來這次自己能這麼順利地辦成這件事,還要感謝龐太師呀。
包拯心情大好,不由戲謔地道:“你可想好了?老夫給你透個信兒,這藏寶圖對朝廷十分重要,皇上也很是重視,就算你提出的條件十分苛刻,皇上也會答應。你真的確定就只要求保住柳家嗎?”包拯這樣問,也是存了一份試探之意在裡面。他想看看,莫問是不是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這般無慾無求。莫問聽了包拯的話,忽然一改在人前溫文爾雅的形象,笑得邪肆而恣意,“我手中的錢財足夠我奢侈無度地揮霍幾輩子了,身邊的兩位佳人怕是皇上後宮的妃子也比不上,皇上還能給我什麼。可別跟我說權力,皇上給的權力再大,也不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總歸上面還有個人壓著。包大人認為我是那種敢於屈居人下的人嗎?”
包拯被莫問最後那句話問的一凜,禁不住重新審視起莫問。他一直以為對這個少年已經足夠了解,此時才發現自己看到的那些不過是表面而已。這個少年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當你以為自己已經將他全部解開的時候,才發現裡面還別有洞天。
他是甘願屈居人下的人嗎?包拯很肯定地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很顯然不是。這樣的人若是真的進了朝堂,包拯覺得那很可能是一個災難。他甚至還有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莫問很可能為了沒人再管著他而謀朝篡位。包拯臉色變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思慮過重了,心底卻又覺得自己猜得沒錯。只是不論怎樣,他心中再沒了勸說莫問入朝為官的念頭了。
“你說柳家得罪了龐太師,不知是何原因?”因為要瞞著柳晗月,所以柳家和龐家聯姻的事一直沒有大張旗鼓地宣佈出來。再加上那段時間包拯正在外代天子巡狩,回到京城只逗留了那麼一小會兒又匆匆離開了,還真不知道這回事。此時為了轉移話題,也是真的有些好奇,禁不住就問了出來。
莫問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話還真不好回。要怎麼說呢?難道說龐家和柳家訂了親,結果新娘被自己拐走了?饒是以莫問的厚臉皮也不好意思這麼說。
幸好莫問腦子轉的快,旋即便道:“包大人應該也知道那龐家二公子龐昱的品行,這一切的禍端卻是在晗月的身上。”
莫問說的模糊,卻沒有一句假話。這禍端確實是柳晗月,龐昱自從無意間見過柳晗月一次便朝思暮想,一心要娶她為妻。當然若不是柳家也存了攀附權貴的心,事情也不至於鬧成這樣。只是莫問一句也沒提這是柳家自願的,卻重點強調了龐昱的品行。凡是瞭解龐昱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紈絝子弟。再聯絡到柳晗月絕色的容顏,很容易就想到了惡霸逼婚,烈女誓死不從的故事情節。
於是莫問覺得,這個腦補的方向實在是不錯。而且就算是將來包拯知道了真相,那也找不出他的錯處。畢竟他可沒說柳家是被逼的,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想象的嘛。
本小利大的產業 (1)
莫問對於喜怒不形於色這方面早已登峰造極,就算是算計了別人仍然能讓人覺得他待人是十二分的真誠。起碼包拯現在的思維就完全按照莫問所預料的那個方向發展而去,沒有一點拐彎。
“好,我代皇上答應你的要求了。”包拯覺得莫問提出的要求實在沒什麼困難,自己代皇上答應了也沒什麼。
莫問聽到包拯應下,也沒有質疑他是否能代替皇上做決定,便取出了身上那塊破爛的獸皮,直接遞給了包拯。對於包拯年輕時和皇帝結下的友情,莫問還是知道一二的。雖說這件事算是大大地削了龐太師的面子,恐怕他絕對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不過那也無所謂,他的要求很低,只要保住柳家人的性命即可,至於他們的榮華富貴那就不是他考慮的範圍了。
在莫問看來,柳明正已經被權勢矇住了眼,迷失了本性。若是沒了這些掛礙,說不定能夠迷途知返。他畢竟是柳晗月的父親,莫問也不想看著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