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父不覺得阿元跋扈?”看著聖人一臉的笑意,阿元便有些忐忑地說道。
今日在理國公府,她確實有些輕狂了,只是她的心裡,卻並不後悔。
循規蹈矩,人人都會,可是眼看著親近的人要受到傷害,還能按捺得住的,阿元卻不敢苟同。
“跋扈。”聖人不由笑了,從手邊抓過了一個小小的白玉印章,放在手裡慢慢地把玩,口中淡淡地說道,“你見過真正的跋扈麼?”仗著身份隨意傷害別人,將別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這才是跋扈,聖人很慶幸自己寵愛的子女中並無這樣的存在,只感慨道,“若你只將這稱作跋扈,日後,朕只有歡喜的。”見阿元不懂的模樣,他只笑道,“不過是瞧著你倦了,若是回你皇祖母的宮裡,只怕又要折騰,不如在皇伯父這兒睡會兒?”
“阿元只擔心太夫人。”阿元老實地說道,順便趴在聖人的身上表示自己一點兒都不困,只想開心玩耍。
“你小看了姨母。”聖人卻實在不願再聽見理國公府的事情了,此時不以為然地說道,“姨母這人,大風大浪不知見識過多少,你只放心就是。”見阿元的臉色好了許多,他只揮手叫服侍的人出去,親手餵了阿元兩塊點心,這才拍著她圓滾滾的小肚皮笑道,“再吃下去,就要變成小豬仔兒。”又嘆息道,“若不是身子強健,朕如今都抱不動你。”
阿元卻很得意,只從聖人的膝上跳下去,落在書房中又厚實又柔軟的毯子上,想到這還是自己被太后抱養在宮中後聖人鋪上的,心裡便暖洋洋的,只在聖人溫和的目光裡,有心叫他心裡放鬆些,便只腆著自己的小肚皮,做出了威嚴的模樣,板著白裡透紅的小臉兒在地上踱了幾圈步,便用深沉的聲音說道,“本宮身為帝姬,得聖人寵愛,自然要以皇家體面為重,不敢隨意……”
不過幾歲大的孩子,非要做出了一個大人的模樣,還這樣圓潤,如同一隻肉球在地上滾來滾去,聖人只笑得不行道,“好了,阿元的威嚴,皇伯父知道了,快快回來,皇伯父請公主殿下吃點心。”
“公主怎麼能吃這麼多的點心!”阿元斥責了一聲,見聖人拍著大腿笑得不行,鄙夷了一下皇伯父超低的笑點,便在書房裡蹦蹦跳跳地叫道,“點心太少啦,御膳房這是在偷懶兒啊,叫人再上來點兒熱乎的!”說完,便在書房裡撒著歡兒地蹦跳奔跑,只呼呼地跑了幾步,陡然一個不小心叫地上的毯子絆倒在地,竟是做出了五體投地的模樣來,趴在地上不動了。
就在阿元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就見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雙很熟悉的鞋子,一隻白玉般的手嘆了過來,便聽一聲無奈的聲音道,“才多久沒見父王,何須這樣大禮?”
竟是肅王不告而來。
聖人見肅王的目光,筆直地露在了自己桌上的點心上,不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只輕聲道,“阿元有沒有摔傷?”
自然是沒有,只是公主殿下卻在見到了肅王那樣忍笑的眼神後,感覺到自己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抱著美人爹爹啃了一口,便一滾,飛快地爬起來跑了。
見阿元扭著小身子似乎很羞憤地走了,肅王遠遠地看了片刻,這才轉頭嘆道,“這孩子叫皇兄寵得無法無天。”雖這樣說,表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只怕聖人若是真應了這一句,肅王殿下就要當場翻臉。
肅王口不對心的毛病從小就有,聖人只當做沒聽出來,此時只笑著說道,“昨夜裡朕沒有休息好,今日又看了幾張摺子,實在心緒難平,因此,便喚你來與朕開解開解。”見肅王此時一身絳紅的廣袖長衫,襯著白皙俊美的臉,叫人看著心折,不由嘆道,“你還穿這個,老四叫你禍害的還不夠?”竟是對鳳鳴發生了什麼心知肚明的模樣。
“您放心吧,只要老四不納妾,這個媳婦兒,她是跑不了。”肅王自己就是娶了英國公府的姑娘做王妃,自然知道齊家的女孩兒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對鳳鳴的這點子挫折完全不當一回事兒,只笑道,“如今英國公府上,是英國公齊崢當家做主,姓齊的雖然不是個東西,不過在兒女的姻緣上一向開明,不大喜歡聯姻,只想著眼對眼兒就行,還算和氣。我若是皇兄,眼前趕緊叫老四抓緊,不然以後英國公府的長輩回來,只怕我當年吃過的苦頭,老四也要再嘗一回。”
英國公府的長輩,那是連皇子都不放在眼裡的。肅王當年頂著聖人的親弟的名頭,在長輩的手裡吃了不知多少的大虧,如今想起來都心裡發涼。
“兒女都是債。”聖人感嘆了一下,便將手上的摺子丟在了肅王的懷裡,與肅王抱怨道,“你瞧瞧,這徐家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