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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人家臉上那抹鵪鶉似的小模樣兒,也不知怎的心裡莫名就生出一股子要護著她的心思來。見著人群熙熙攘攘,他將自己的身份都給忘了,竟給她當起了護軍。

可直到那丫頭走了,他才想起自己竟忘了問她叫什麼。他紀策生來第一次做好事,居然忘了問人要好處!不行!他得留名不是?早將他家老東西教導他做好事不用留名這事兒給丟一邊兒去了。

話說這一前一後兩撥人也沒走多久便到了國子監。

等轎停穩,沈嘉已在裡面小憩了一陣子,出來後伸手揉揉眼,依舊有些朦朦朧朧的睏意,聽見國子監裡傳出的朗朗讀書聲,瞌睡才一股腦跑了個精光,這聲兒甭提有多醒神了,她三兩步便邁了進去。

琪玉在她身後跟著,見著小姐興奮的模樣抿嘴一笑,“小姐就是聽不得讀書聲。”

自幼她便時常陪著小姐趴在二位少爺的書房外聽他們唸書,被老爺捉到過好幾回,後來乾脆也讓小姐跟著二少爺一起唸書了。說起來也不知小姐家的血脈會不會就是那墨汁兒給調的,後來她竟比二位哥哥還痴迷,現如今已不亞於他們的才名了。

沈嘉在門口立著痴痴聽了一會兒,見著時辰不早,就朝國子監內的水榭去了。潘若若不是送來帖子說要賞花嗎?這季節國子監也就只有荷塘才開滿了花,沈嘉想趁著對方尚未到,趕緊去舒爽下,於是提著長裙便來到了水榭廊下。

國子監的水榭是個兩層的小木樓,依水而建,一半與塘邊的陸地相連,另一半則懸空在水面上,由幾根結實的立柱支著。小木樓未做任何修飾,卻不顯得簡陋。木樓外間圍著三方木橋,正好架在水面上,兩邊兒欄柵低矮,剛至腳踝,只有近水一方蓋了頂,做成了雅緻的長廊。與塘裡的荷花交相輝映,說不出的清新雅緻。

與往常一樣,沈嘉來到自己的“老地方”,很自然地坐下開始除去鞋襪,這裡是長廊下延伸出去的小塢,最近水的地兒,旁邊靠了只小木舟,是給清理水面的雜役取用的。琪玉站在她身後一點兒都不吃驚,只要是夏天,每次小姐來這裡都會玩會兒水,這已是慣例了。所以她只是不時四下打量,替小姐把風就成。

其實也不用怎麼把,國子監裡的那班學子不到午時不會放飯,因此也不會無端端出現在這裡,所以琪玉比較鬆懈。潘若若則正如小姐說的那般,巳時方才起床,到國子監應該正好趕上人家用膳的時辰,否則她的真正目的又怎麼能達成呢?

沈嘉除完鞋襪,將一雙白皙細嫩的小腳探進荷塘,剛碰到水面便感覺神清氣爽了起來,忍不住享受地呲了一聲。雖只是初夏時節,但天兒漸漸炎熱起來,連鳴蟬都不甘寂寞地跑了出來四處喧譁。這池清水卻依舊清涼,乍伸進去還有幾分刺骨的感覺。這透心兒的涼意,沈嘉就是喜歡。

琪玉在旁不覺掩嘴偷笑,瞅著小姐的神情還真看不出她是名門閨秀,可她就是喜歡小姐的自在模樣,一點兒都不做作。

長廊盡頭,紀策剛轉過拐角就扭身快步走了回來,小心地扶著牆角往那邊小塢張望,一時看得有些呆了,一對烏黑的眼珠子緊鎖在水面的小腳上。那雙秀腳白璧無瑕,踝骨猶如玉石雕琢一般玲瓏,一顆心不覺猛跳了幾下,差點兒打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他還是頭一回瞧見女子赤足的模樣,腦子裡忽就想起了一句話來——春水映梨花。也記不得自個兒打哪兒看來的這話了。

那雙小腳挑起的滴滴水珠兒,晶瑩剔透,他從未覺得清水居然也有這麼好看的時候,魂兒都不知被誘到哪兒飄忽去了。

秦宇跟著爺過來,沒想會瞧見這一幕,趕緊將目光收了回來,背對著那邊為難地提醒:“爺,咱還是走吧!”

人家姑娘在這兒洗腳,您發什麼呆啊?雖是軍營里長大的粗漢子,平時除了兵書沒念過其他的,但非禮勿視這樣的淺顯道理,秦宇還是懂的。

沒聽見爺吱聲兒,秦宇趕緊瞥了下爺的臉。

不瞥還好,這一瞥秦宇心裡就嘀咕上了,這是張什麼臉吶?他幾乎不敢直視了,爺的目光直了,嘴半開著,哈喇子都快滴下來了吧?若被旁人瞧見,爺好不容易搏殺回來的一世英名就要打水漂了。

他只好冒著性命危險再次提醒:“爺,去那邊兒找個地兒歇會兒吧。”

紀策聽到這聲兒,才想起身邊兒還有個和自己一樣的純爺們兒,哪想與人分享眼前的景,趕緊伸手一遮,自己的目光卻沒捨得移一下,“一邊兒去找個地兒坐著。沒我命令不準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04

秦宇這次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