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她滿臉淚痕,仰望著他。 原澈故作嗤嘲:“哦?難道你揹著我偷人了?” 微濃霎時破涕為笑,笑著笑著,心中又是一片悲傷。 他明明已經猜到了,可他還是……選擇了原諒。 她只好硬起心腸道:“也好,我救你一命,你放我一馬,我們互不相欠了。” “怎麼會不欠?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原澈壞笑:“這種恩情一輩子都還不完,我隨時等著你來討債,你可千萬不要忘了。” “那你先答應我一件事。”微濃立刻提出要求。 能被微濃需要,原澈很開心:“行,你說。” “無論什麼時候,性命第一。”微濃鄭重其事地道:“我打算六十歲再來向你討債,你得活到那個時候才行。” 原澈心頭湧上一片暖意:“你六十歲,我五十五。你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 “那就說定了,”微濃認真地、慎重地,又叮囑他一遍,“我一旦逃走,寧王必定遷怒於你……無論往後發生什麼,你一定都要推到我頭上!” 原澈仍舊沒有答應,反而問道:“那你先告訴我,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 微濃垂眸擦拭眼淚:“我不能說。” “你給我下了毒?種了蠱?還是在寧國設了埋伏?”原澈一連三問。 “不是……都不是。” “那就好,別的事我都能解決。”原澈自信滿滿地笑:“真要是解決不了,我就按你說的做。” 兩人話到此處,屋外忽然響起了一隊士兵的腳步聲,是輪值的隊伍來了。也即是說,子時已到。 原澈抬頭望了望窗外,情知再如何不捨,自己也不得不放手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保持風度,至少還能贏得她一點尊重與思念。 於是,他朝她擺手催促:“快走吧,到了春風渡,父侯的人會主動接應你。” 可她卻註定辜負他的好意!微濃胡亂點頭,順手拿起隨身包裹,準備推門而出。一隻腳還沒跨出去,身後又響起原澈的聲音:“微濃,你抱抱我行嗎?” 微濃轉身看他,笑著搖頭:“不行。” 原澈上前一步:“那我抱你好了。” 言罷不由分說牢牢抱住了她,他臂力強勁,將她抱得很緊。六月衣衫單薄,他身上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給她,就像他無法出口的一腔情感。 微濃心頭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好似感知到了他的不捨,可她無法回應什麼,只能假作不知。 門外再次傳來王拓的敲門聲,還有一句提醒:“世子,姑娘,子時到了。” 原澈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雙臂,還故意解釋:“嘿!你可別亂想,我就想試試抱一個女人到底什麼滋味兒。” 微濃遂配合著問:“哦?是什麼滋味兒?” “很香,很軟,手感不錯。”他做出幾分浪蕩之色:“你呢?被本世子抱了一下,有沒有芳心亂顫?” “有!”微濃重重點頭。 “大膽,你敢騙我!”原澈無聲大笑,終究還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快走吧!” 他沒有送她出門,門外,是王拓在等著她。微濃跟隨王拓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見黑暗之中,一個模糊的影子就站在門口處,一改往日的慵懶,顯得異常挺拔。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目送她。於是,她大力地朝他揮了揮手,無聲地笑說:原澈,再見。 然而他們彼此皆知,下一次再見已是遙遙無期,也許家國有別勢同水火,也許立場敵對形同陌路,也許歲月滄桑對面不識,也許天各一方再也不見…… 是以,這漸行漸遠的一段距離便顯得異常珍貴,異常值得去珍惜。 “走吧!再不走就遲了。”王拓站在一旁催促道。 微濃默默收斂了情緒,跟在他身後朝渡口走去,邊走邊問:“羊皮卷呢?” 王拓正想提起此事,便從袖中掏出一個紙袋:“屬下只找到一張……在朱向的屍體裡藏著。” 看來琉璃也和她一樣,把東西分開藏匿了。微濃接過紙袋開啟看了看,才問:“另一張怎麼辦?” “還是那句話,屬下一旦找到,立刻想法子送去燕國。”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它法子了,微濃攥緊手中紙袋:“好吧。” 王拓遲疑片刻:“這羊皮卷……您是打哪兒得來的?” “怎麼?有問題?” 王拓神色有些複雜:“這東西……像是地圖。” 地圖?難道又是一幅藏寶圖?微濃亦是充滿疑惑。 王拓誠懇地道:“您最好把它交給殿下,這東西……也許對殿下有用。” 能讓雲辰千方百計地找,甚至不惜利用她、隱瞞她,自然會是好東西。微濃模稜兩可地回道:“多謝提醒,我會考慮。” 王拓終究沒說什麼,當著一隊侍衛的面將她送上了船,一個漁夫打扮的人正手握雙槳坐在船頭,隨時準備啟程。 微濃登上船隻,朝王拓揮了揮手:“你……一切小心。” 船槳劃過水面,蕩起陣陣漣漪,在那清晰悅耳的水聲之中,小船順流而下,漸漸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