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的李香君俏麗生輝,風裙臨風漫舞,真真是美絕凡塵。只是此刻。她的表情明顯帶有幾分捉挾的味道,笑得象只迷人的小狐狸。
“君無戲言,說吧,要什麼?”
“嘻嘻奴奴要的賞賜是,陛下告訴奴奴你知不知道”
“咳咳,香君啊,朕突然想起一首詩,香君要不要聽吶?”秦大皇帝連忙轉開話題,一直以來,只要提到詩,立即能引開李香君的注意力,屢試不爽,這下急了,秦大皇帝又祭出這殺手鐧來。
“好啊,好啊,陛下又有佳作了嗎,您快誦來,奴奴洗耳恭聽著。”
秦大皇帝突然發現這回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倉促間,別說做詩了,就連首合適的也想不起來啊,可海口已經誇下,這會兒總不好說自己又沒詩了。
你要不快出屙出首詩來,李香君這鬼靈精怪的丫頭不重新殺迴天牢星去才怪,逼急的秦大皇帝,只得亂誦道:
“從前,滿腔疏狂,便常笑王粲。要剪要理,也覺只不過是後主多情。
偶爾,愛上層樓,就坦然說:哦,那是年青。
今夕,風靜得像一根系舟的纜,把時間繫住。月也無言——能說甚麼?在這缺得如鉤的夜裡。
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月該謝過詩人的憐念。
今夕,夜深得似一口無底的井,把時間困住,月也無言——對誰說呢?在這缺得如鉤的夜裡。
夜深了,怎麼還不睡,那隻為,我愛造一個歸去的夢,但又怕煞,那醒後的無憑!”
李香君聽完,有點愣神。
今夜是十二月二十,天邊一輪清冷的鉤月懸掛著,大秦宮恢弘的殿宇群在夜色中幽深幾許,天星在閃爍,夜風寒涼,這望月臺上,夜風吹動的衣裙如夜空飄浮的輕紗。
“這就是陛下做的詩?”李香君有點不能肯定,雖然發生在秦牧身上的事總是怪的多,而這首詩能叫詩嗎?但你若說不是詩吧,細細品來,卻又意韻深遠。
“哈哈哈,這不是朕作的,是一個叫豐子愷的人做的,香君覺得怎麼樣?”
“豐子愷?這是何許人也,奴奴怎麼沒聽過?”
“在朕看來,這人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至於他是何許人也,這個香君你無須多問。”
“陛下,天牢六星”
“咳咳!”秦大皇帝突然噎了一下,緊接著說道:“香君,朕又得詩一首,你要不要聽吶?”
“要聽,要聽,陛下快誦來,奴奴繼續洗耳恭聽,嘻嘻”
“這個嘛”
“那個嘛,陛下,那個天牢六星”
“有了!”秦大皇帝大吼一聲,然後立即一展大袖,高吟道:“大海啊!那一顆星沒有光?那一朵花沒有香?那一次我的思潮裡,沒有你波濤的清響?”
“陛下,這就完了?”李香君一雙明眸撲閃著。
“完了。”秦牧愕然,這詩不好嗎,我覺得很好啊。
“陛下,我還是覺得那天牢六星”
“好你個臭丫頭,竟敢訛詐朕,朕就不知道天牢是六星組成又咋了?朕這回還就不受你訛詐了,過來,看朕怎麼收拾你!”
秦大皇帝瞬間化身月下狼人,撲將上去,一把將美人兒壓在月臺的欄杆上,李香君螓首鑽他懷裡亂拱著,嘴裡嘻嘻哈哈笑個不停:“陛下饒了奴奴吧,奴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嘻嘻陛下饒命啊”
饒命可以,但活罪難逃,秦牧大皇帝少不得揩點油水,把美人弄得嬌喘吁吁的。
話說他今夜還是想來弄清楚天牢星在哪裡而已,先打打底,以後好嚇唬一下大臣們,一開始他裝得也挺象,可誰知道天牢星不是一顆星,而是六顆星啊,這馬腳可不就露了出來了嘛,這醜還真是露大了,還好他臉皮厚。
如此星辰如此夜,秦牧來了興致,乾脆把董小宛、卞玉京、柳如是也傳來,然後在高高的月臺上擺上爐子,熱上酒菜,聽美人吹簫撫琴。
要說皇帝嘛,經常是美酒佳人笙歌度夜也屬正常。
在這方面,秦牧還真有些不正常,這樣的事他幹得少,李香君等人空有一身才藝,但少有機會展示,還真是辜負了不少良辰美景呢。
這一夜機會難得,董小宛幾人相繼登場,月下嫋嫋仙衣舞,風前婉轉送鶯歌,就連柳如是也欣然表演了一曲琴歌,她色麗顏嬌,玉指撫琴,檀口輕歌: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
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