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接到八百里加急奏報之後,也不禁大驚失色;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因剃髮令的頒佈,現在河南、山西、山東、甚至是北直隸,本來就有許多“暴民”在反抗,秦軍挺進洛陽,無疑會讓這些暴民士氣大增,中原民心也必然浮動,抵制剃髮異服的人會越來越多。
偏偏這個時候,確山傳來六萬石糧草被“暴民”焚燬,信陽大軍有斷糧之憂的壞訊息,清軍佔領的地區,多是連年戰亂,民生極為困苦,百姓食不果腹,這次籌措六萬石糧草,已經是非常困難了,不想被毀於一旦,接下來去哪裡再籌措出糧草給信陽的大軍?
多爾袞被弄得焦頭爛額,不得不以八百里加急,傳令多鋒調兵北上,以求穩住中原局勢。
同時命勒克德渾率滿蒙旗軍五千,漢旗軍七千,綠營兵兩萬緊急反攻洛陽;
另外命令關中的何洛會大開殺戒,鎮壓叛亂,儘快從西面夾擊。
山西方面,又令清將螯拜與大同總兵姜瓖起兵一萬五千人,經上黨南下攻打孟津。
就在多爾袞調兵遣將誓要奪回洛陽,穩住中原局勢的時候。一直在北直隸組織敵後作戰的監察部主事甘南,赫然打出了秦軍的旗幟,以秦國使者的身份進入燕京。
京城裡的百姓夾道觀望,議論紛紛,看著那面黑底黃字的“秦”字大旗,看著甘南等人峨冠博帶,氣宇軒昂地策馬而行。那種朗朗大氣,睥睨夷狄的氣概,一時之間,竟讓街邊許多觀望的百姓悄悄落淚。
這是上國衣冠,沒錯,這是每個漢人所念念不忘的上國衣冠。
看了甘南等人的峨冠博帶,再回頭看看身邊黑壓壓的人群,無不剃去了頭髮,留起了金錢鼠尾,換上了緊身的馬蹄袖箭衣。一副夷狄模樣。
在強烈的對比之下,悄悄落淚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不忍再看,掩面飲泣而去。
金鑾殿上的滿漢大臣,看著峨冠博帶的甘南昂然踏進大殿時,也感覺特別刺眼。
當初弘光派來使者時,他們不覺得怎麼樣,因為他們當時是勝利者。
但現在,甘南那睥睨的眼睛明確告訴殿中的滿漢君臣。這是十足的勝利者的姿態。
“大膽!見了我大清皇帝,還不快跪下。”禮部右侍郎孫之獬當先大喝,聲音震得金殿嗡嗡作響,連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都嚇了一跳。
甘南好整以暇地環顧了一眼殿中的滿清君臣。最後目光落在孫之獬身上,淡然問道:“你是何人?”
“我乃堂堂大清禮部右侍郎,無知鼠輩,還不快跪見我大清皇帝。”
不光是孫之獬怒斥。殿中很多滿漢大臣也紛紛厲聲喝斥起來,一個個怒目而視,火花四濺。
然而甘南臉上沒有一絲懼色。踏前兩步走到孫之獬面前,鄙夷地斥道:“你就是孫之獬?你有資格跟人說話嗎?一個背祖忘宗、禽獸不如的東西。”
“你”孫之獬被當殿辱罵,臉上象開了染缸似的,五顏六色變幻不斷,“皇上,此獠狂悖無禮,視我大清如無物,當立即拖出午門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吏部左侍郎兼翰林侍讀學士陳名夏、大學士馮國柱等人也紛紛出班請誅甘南,龍椅上七歲的小皇帝懂舍?見大殿下人聲鼎沸,氣勢洶洶,差點沒嚇哭。
攝政王多爾袞不得不出來對甘南喝道:“大膽,難道你真的不怕死?還不跪下!”
多爾袞久居上位,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儀,雙目寒光並射,如有實質,強大的氣勢給人以沉重的壓迫感。
甘南一展大袖,坦然答道:“怕,但是有一萬多韃子給本使墊背,值!攝政王殺我漢人何止千萬,本使知道你不會嫌多我一個,要殺我儘管拔刀就是,但是想讓本者跪下,做夢!”
殿中的滿清大臣剎時都被激怒了,一個個暴喝怒斥,聲震殿梁,紛紛向甘南圍上來,然而意外的一幕出現了,龍椅上的小屁孩受不了驚嚇,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滿殿奴才先是一愣,緊接著紛紛跪下請罪,大殿上只剩下甘南一個站著,並露出一抹春風般的微笑!
一通忙碌,小皇帝被帶回去找娘吃奶壓驚去了。
這回甘南乖巧得很,沒等滿殿奴才回過神來,便當先說道:“攝政王,本使受我王所遣而來,主要是想用俘虜與攝政王交換一些人。”
甘南說完,殿中一時落針可聞,包括多爾袞在內,誰也沒想到甘南是為此而來。
眾人顧不得再詰難甘南了,皆因旗軍人數不多,如今有一萬多人被秦牧俘虜,若能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