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牧是南京鎮守太監舉薦為官之後,馬明遠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這樑子已經結下,半途而廢不但不能消除隱患,只會更加被動;
倒不如把此事辦成鐵案,就算韓贊周真的有心幫秦牧,到時又能耐我何?
韓贊周雖然不好惹,馬明遠也不是隨人拿捏的,他背後站著內閣首輔陳演,贛南巡撫與首輔陳演不和,就是馬明遠幫著彈劾,使得贛南巡撫至今滯留京中待罪,能不能再回贛南還兩說呢。
“老爺,這通匪是大罪,終究是要送按察司過堂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來啊,備轎,本官要去按察司走一趟。”馬明遠沉喝一聲。
“是,老爺。”
“十三,你再去見見李香君,讓她死了那條心,京裡有內閣首輔陳大人主持其事,韓贊周包庇不了秦牧,她若是還不識抬舉,秦牧必將難逃死罪,快去。”
馬十三連忙應了聲,然後匆匆趕往巡檢司,連平日跟在身邊的兩個小廝也沒顧得上叫。
方今天下大亂,但南昌沒有遭受過兵禍,作為江西省府,位於鄱陽湖之濱,贛江穿流而過,水陸交通便利,自古就是繁華之地。
如今湧入南昌城的難民很多,也有不少江北的官紳富戶南遷而來,讓南昌城更多了一份異樣的繁華;
街上人流摩肩接踵,達官貴人的車轎穿流不息,街邊賣兒賣女的也多不勝數,笑聲與哭聲兩相交織。
對這些現象,馬十三早已經見怪不怪,他在人流中匆匆穿行,突然感覺腦後遭到一下重擊,緊接著身體被人架住,同時聽到一聲“馬兄,你怎麼了”,便昏了過去。
街邊擠滿乞討的難民,這小小的變故,以沒有引起什麼騷動,他們更在意的是如何填飽肚子。
架住馬十三的兩個人,一個叫李式,另一個叫朱一錦,他們架著昏迷的馬十三進入旁邊一條小巷,敲開一小戶人家的大門,未等開門的主人詢問來意,匕首就架了過去。
二人行動乾淨利落,控制住房屋主人後,就在廳中將馬十三弄醒。
“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馬十三一醒來就驚聲問道。
“我是你大爺。”朱一錦答得更乾脆,手上那把鋒利的匕首頂在馬十三的眉心中間,讓馬十三雙目變成鬥雞眼,“現在老子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你若想嚐嚐這匕首的滋味,不妨說假話。”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您問,您問什麼小人知道的一定如實回答。”
“李香君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李李什麼,誰?小人沒聽過呀啊!”
馬十三一聲慘叫剛出口,就被朱一錦捂住了嘴巴,但腳趾頭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冷汗直冒,雙目鼓起,如同一隻鼓滿了氣的癩蛤蟆。
“你大爺我盯著你好幾天了,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你落單,算你的好日到了,這些天你在巡檢司進進出出,仁通分號一案分明是你背後的主子在指使,少他娘在你大爺面前裝蒜,說不說?”
“小人小人真嘶真不知道大爺你說的李啊。”又是一聲慘叫,那徹骨的疼痛讓馬十萬全身劇烈扭動,很快痛暈了過去。
朱一錦再次將他弄醒,一臉獰笑地接著說道:“你可以再試試,老子正好再過過手癮。”
馬十三望著他那嗜血的樣子,心尖直顫,腳上的劇痛讓他神志有些迷糊,朱一錦再次揮動一下匕首,立即嚇得他連聲說道:“好漢饒命,小人小人都說,都說,那李香君還關在巡檢司大牢內,沒受什麼苦。”
“這事是誰在背後指使,你把前因後果都說清楚,不然嘿嘿。”
“我說,我說。”嚇得尿了褲子的馬十三再也不敢隱瞞,把情事的經過一一說了出來。
巡檢司對面的一家客房內,蘇謹透過窗戶觀察了對面的巡檢司一會兒,然後滿臉焦慮地在房中踱起步來;
房中散坐著七個彪形大漢,目光全都盯著蘇謹。
“蘇大哥,照我說,咱們直接殺進巡檢司,把人救出來一走了之,出了這南昌城,誰能奈何得了咱們。”
“不可魯莽,要把人從牢裡救出來,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或許能辦到,但想把人帶出南昌城,恐怕沒那麼容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們空守在這兒,萬一人在牢裡出了什麼事,如果向大人交待?”
這一點正是蘇謹最擔心的,李香君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進了大牢後誰敢保證沒人動歪心思?他受秦牧重託而來,若是李香君在牢中受辱,等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