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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共同授業。”

紀若塵應了,又問道:“師父,此次下山,我當與何人同行?”

“只你一人。”

紀若塵又是一怔。不論道行高低,既修大道,再非常人。許多凡人視為坦途之處,修道之士卻畏如天塹。他如此低微道行,又身攜絕世之珍,這一路前往洛陽,實無異於羊行狼群之間。這一點道理,紀若塵還是懂得的。

是以他又問了一遍。

紫陽真人又踱了幾步,立在窗前,淡道:“怎麼,怕了?”

紀若塵先是愕然,但他畢竟仍是少年氣盛,被紫陽真人這麼一激,當時胸中一股熱血湧上,即道:“當然不怕!”

紫陽真人微微一笑,道:“既然不怕,那就準備啟程吧。”

三日後,鉛雲低垂,落玉如棉,紀若塵單人只劍,飄然下山。

章十六 影散酒寒人寥落 中

這一夜,月黑而風高。

寂寥月色下,太璇峰一角忽然響起陣陣極難聽的金屬摩擦聲,有如一頭洪荒巨獸正有月下磨著它的牙齒。

孤零零立在崖邊的鎮心殿就是這頭巨獸。駐守在鎮心殿前的兩位石像般的甲士突然間有了生命,鎧甲鏗鏘聲中,他們分向兩邊撤開,俯身行禮。

鎮心殿兩扇銅門緩緩開啟,猶如巨獸張開了巨口,門內黑沉沉的,什麼都看不清。門開的瞬間,伴隨著嘶的一聲呼嘯,巨獸噴出一團冰寒、陰冷、凝而不散的水霧。

雲霧之中,隱隱傳來一聲幽幽嘆息,似含了千載離愁別恨,就是那最細微的起伏處,細細聽去,也有無限波瀾。

人雖未至,只聞得這一聲嘆息,兩名甲士的身體就彎得更加低了。

一陣陰風驅散了冷霧,大殿中又隱約響起陣陣冤魂的呼喊,聲聲淒厲哭喊,每一聲都似是要將周圍生靈的魂魄生生拉出體外。

甲士的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周身玄鋼精甲的甲葉片片豎起,猶似一隻豎起了尖刺的刺蝟。甲葉尖端亮起濛濛玄光,顯然已動了真元,方可抵禦著殿中傳出的冤魂嘯叫。

又是一陣徹骨冰寒湧出,一個白裙的女子如踏波般從殿中行出。清冷月色從她背後斜斜落下,被高高挽起的雲鬂擋住,只得不情不願地繞過那隱於黑暗之中的容顏,映亮了她一點唇角。

這一刻的世間,只有黑白二色。那露於月色下的半點櫻唇,其線如鋒,令人望而生寒,卻在心底最深處,不知不覺間又隱約想去招惹。

她從兩名甲士中間穿過時,擁有數十年道行的守殿甲士深深埋頭,不僅僅是不敢直視她的容顏,就連看到她一片裙角,也似是深有所忌。

她款款立定,右手輕挽水袖,黑夜中白得耀眼的左手自袖中伸出,纖指如曇花靜放,揮動間有殘影片片如蘭,久凝不散。她左手舒放間,一把銅鏽斑斑的古鎖悄然浮現,正是那把斷嶽乾坤鎖。她中指指尖在鎖上輕輕一點,斷嶽乾坤鎖即無聲無息地飛到殿門前,啪嗒一聲,自行扣上。

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裡,斷嶽乾坤鎖合上的敲擊聲就顯得格外嘹亮,在夜幕下回蕩不休。

她雙手緩緩收回袖中,在一片陰寒的簇擁下,悄然遠去。

直到她留下的淡淡餘香也散得乾淨時,兩名伏地不起的甲士才略略側頭,確定她確已走遠時,方才爬起身來。

一名甲士掀起了頭盔面罩,深深吸了一口冰寒的夜風,似乎這樣才能稍稍平緩一下胸中的血氣。他苦笑一下,道:“文臺兄,你覺得怎樣?”

另一名甲士也掀起護面,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低聲道:“駐雲兄,我還支援得住,可不知道還能支援多久。若不是知道鎮心殿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有時候我真有些懷疑出來的非是殷殷小姐,而是蘇姀!”

說到蘇姀二字時,他聲音竟然微微顫抖,不自覺地低了許多,象是生怕被那深鎖在鎮心大殿深處的天狐聽去了一般。

駐雲沉默片刻,方道:“文臺兄,你意思是說……殷殷小姐習的是天狐妖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那名為文臺的甲士似也知道此話犯忌,四下張望一番,確信周遭無人後,才儘可能地壓低聲音道:“駐雲兄,殷殷小姐道行不過爾爾,可是你我自幼清修,現下連看到她身姿步態都會心神動搖,血氣湧動,這正是那蘇姀的秘術啊!真不知景霄真人為何會讓殷殷小姐學天狐之術。”

駐雲搖了搖頭,道:“文臺兄,景霄真人自有道理。我等職責只是看守鎮心殿,需要做的則是謹守心防,莫要被殷殷小姐無意間破了道心。至於殷殷小姐所學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