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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梁澄原本不知展清質想要從醫,因此未曾考慮過送她回藥谷,既然梁濟提了這一點,便順勢讓他自己去問。

之後的問安,梁濟便有些心不在焉,正好太后也有話要跟梁澄單獨說,便讓梁濟先行退下。

太后寢宮裡擺著許多佛手,清冽的香氣叫人心神寧靜,梁澄垂著眼簾,視線落在半空。

“你很好。”忽然,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盞,長長一嘆,道:“原來是我看錯了,我總以為,你這樣的身子和性子,一輩子也成不了大事,加之我一開始就看出你父皇,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和濟兒,都是容不下的,便也不指望你了,真是天意難料……罷了,母后此生最後悔的,莫過於當年少不更事,為情所迷,嫁於你父皇,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惟願屹立中宮,李家長隆,如今心無所礙,這皇宮我是不想待了,皇帝,等你父皇出殯,我便去燕河行宮。”

梁澄不曾想太后一開口竟是要離宮,當即道:“母后,濟兒他……畢竟還小,自幼長在您身邊,您離宮的話,朕怕他……”

李後笑著搖搖頭,道:“你自來疼他,留他在京裡,我也放心,他若是想我,隨時可到行宮尋我,何況從皇宮到燕河,不過半日的路程。”

“兒臣知道了。”

殿中一時有些寂靜,半響,李後道:“展州令之女,陛下有何打算?”

李後深居內宮,卻能知道展清質一事,梁澄並不意外,“朕派人將她送去藥谷。”

“也罷……”李太后向後一靠,神色間似乎有些疲乏,“我原先是想給濟兒尋個可堪倚仗的外家,既然你做了皇帝,他將來要娶哪家姑娘就由著他,不過現下,卻是太早了,又哪知道什麼是……”

有哪知道什麼是,李太后卻沒再說下去,雙目望著半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轉眼見梁澄默然,李太后忽然輕聲道:“皇帝,你可恨我?”

“不恨,”梁澄脫口而出,這是他最直接的反應,他抬眼望向李太后,一眼注意到李後微霜的兩鬢,微微一怔,笑道:“恨太無用,也太折磨,兒子一開始,就沒想過恨。”

李太后難得對梁澄露出欣慰一笑,“到底留著哀家的血。”

當初看清明元帝的本來面目,她李度梧一遭夢醒,便不再在明元帝身上浪費一絲一毫的真情,哪怕是恨。

因為太無用,太折磨。

所謂人在荊棘中,不動不刺;心在俗世中,不動不傷。

第79章

展清質最後還是選擇離京,梁濟下了書房便一直在院外練箭,梁澄聽到後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小心看著,別讓榮王傷著。”

旬日後,先帝出殯,又七日,太后移居燕河行宮避暑,事繁人雜,宮廷朝堂兩頭忙亂,所幸亂中有序,到了七月底,一切慢慢步入正軌。

梁澄歷來苦夏,近來胃口愈加不好,總愛吃些冰酪或是冰鎮過的瓜果,可惜總有人不叫他如意。

“身子才好了一些,你又要吃這些寒涼之物,”一念滿臉的寵溺與無奈,眼裡卻是不容置喙冷硬,他向梁澄伸出手,道:“師弟,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

梁澄不由握緊了手裡盛著冰澗芙蓉酪的水晶盞,臉上難得浮出一絲心虛來,眼神也跟著閃躲飄忽,堂堂大齊皇帝,竟然像個貪嘴的小孩兒,被大人抓住自個兒偷食的證據。

“你不是有事出宮了麼……”

見梁澄戀戀不捨的模樣,一念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乾脆直接上手,一邊慢條斯理地將梁澄粘在水晶盞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一邊慢悠悠道:“閣裡的事情也不多,都交代給陶翁和單老將軍打理了。”

陶翁和單老將軍原是滕王舊部,在世人眼中皆是已死之人,一念原本有心讓他們恢復身份,二人卻都辭謝了,只願守好不世閣,安度餘年。

一念的動作看似優雅隨意,實則附上了內力,梁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冒著白氣的芙蓉酪被一念收走,再無翻盤的可能,又被一念似笑非笑地盯著,頓時惱羞成怒,卻又不願表現出來,顯得自己無理取鬧,於是裝作不在意,姿態從容地轉過身去,架起案上的奏摺認真地批閱起來。

也就在一念面前,梁澄才會難得這般孩子氣,他兀自憋著悶,也沒發現奏摺都給拿反了,一念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悶笑,梁澄反應過來,連耳尖都紅了,他清咳一聲,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把手裡的奏摺放到已閱的那一堆,又拿起另外一本,這回倒是沒拿反了。

梁澄正要打起精神處理朝務,好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