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似乎猛然回神,是,老將年高,從很多年前就有了心口痛的毛病。說白了便是血壓高、心絞痛,這……該不會是舊疾發作了吧?
貼身總管連忙掏出救急藥塞進柳帥口中,一顆藥丸吞下去,誰知情況竟絲毫不見好轉。柳帥抓著心口,滿面通紅,額頭滲出斗大汗珠。身旁眾人慌成一團,等太醫匆匆趕來為時已晚,柳帥‘啊’的一聲大叫,滾落龍庭臺階,掙扎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頃刻之間,再起變亂,可嘆鎮國公攬權上位僅僅十三天,便因舊疾發作,永遠退出了這個舞臺!金鑾殿上,攝政王李隱都因此瞠目結舌。是,老頭子的一切症狀他看得明白,他自然知道這‘舊疾’因何發作。只是……每天一顆養成習慣,最致命的糖豆卻不該是現在,不該是今天吃進嘴啊!冷冷目光掃向百官,是他!偷樑換柱,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警告他,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同樣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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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李隱面色陰沉,迅速恢復冷靜,在頭腦中梳理現狀。沒關係,助他登上攝政王之位,老頭子就已經完成了使命。早一天,晚一天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傢伙,立意為敵,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李隱很清楚,劫走少女,這傢伙已再無顧忌,魚死網破就要臨頭!哼,想跟他鬥?那就看看誰的道行更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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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之死,讓陰謀的輪盤再度加速運轉。
夜晚幽會,蕭太后摟著情人笑得格外甜,雖在責問卻更多是心滿意足的愜意:“呵呵,礙眼老頭子雖然逃不掉這一出,但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動手太急,當心激變生亂。”
他笑得邪惡:“亂,不亂又怎能趁機取利?這有什麼不好?從此後,天下便是你我一家。”
說著,他端起酒杯:“今夜值得慶賀,我敬你。”
蕭太后笑得更甜,一飲而盡,眼神中浮現一抹幽怨:“認識這多年,就數今天最開心,你還是第一次給我敬酒呢。只是……你先說,那小妖精失蹤真不是你乾的?你該不會到底下不了手?才玩出這一出吧?”
他鼻子一哼:“怎麼會?對天起誓,我恨不得宰了那搗亂壞事的傢伙,千刀萬剮不足以洩憤!”
蕭太后摟著脖子痴痴笑:“這還差不多。記住了,要是還敢念著那小妖精,當心老孃掐死你。”
他不愛聽了:“和爺耍狠?像話嗎?”
蕭太后又是一陣咯咯笑:“行了,瞧你這臉,說變就變。現在別說天下,我們母子又還有哪個不是你的?就不興讓人撒個嬌?”
他卻說:“是啊,一家人,只可惜每天倒要給你們磕頭,實在很不爽。”
蕭太后笑得淫蕩:“白天不爽架不住夜裡爽,呵,有本事這會兒折騰死老孃。”
他再度露出招牌式的邪惡笑容:“你想死?好啊!”
攝政王李隱,認識多年,女人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鋒利冷酷的眼神。蕭太后的笑容僵住了,抓著心口,到這時才察覺異常。酒!那杯酒!
“你……”
沒有後話,最貼心的情人已扼住咽喉,氣運指尖,他抓得實在很輕,保證不會在面板留下青紫瘀痕,但就是讓她無法掙脫,更叫不出半點聲音。
蕭太后瞪大眼珠,一張臉漲到通紅,拼命想掰開他的手,卻徒勞無功。
將死之時,他奉獻給女人最動人的微笑:“殺母立子,以防外戚專權。聰明人都會這樣做,只可惜,你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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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太后暴斃。無傷無毒,太醫集體上陣,偏偏就是查不出死因。最終也只能以無名急猝,壽終正寢定論。可嘆女人苦心謀劃一生,到頭來也只謀了個太后尊榮,風光厚葬。
失去母親陪護,年僅五歲的幼帝也彷彿受了致命打擊。當再上金鑾,聽到群臣叩拜,山呼‘吾皇萬歲,萬萬歲’,燕予帝竟從龍椅上一下子跳起來,縮成一團,嘶聲哭喊:“不要!我不要做皇帝!媽媽,我不要做皇帝!媽媽……”
深夜密室摧殘,陰影中的黑衣人宛若魔鬼,手中揮舞是孩子最害怕的大蜘蛛。
“說,媽媽,我不要做皇帝……”
不聽話,蜘蛛便放進衣領,放一隻,念一句‘吾皇萬歲,萬萬歲’,說!媽媽,我不要做皇帝……開口才拿掉,否則放更多,‘吾皇萬歲,萬萬歲’,一遍又一遍,蜘蛛一隻又一隻。換成任何一個五歲小孩,被連續幾夜綁進黑屋子糾纏不休,都沒可能不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