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好不好?”
蘇銳語重心長的跟她說,“曉曉,你再耽誤不起三兩年的時光了,就算是為爹爹想,嫁給王爺吧。”
蘇曉急忙搖頭,“不需要兩年三年,我只要一年,如果一年內他的病不能好,我就嫁給王爺。爹爹,就這麼一次,好不好?求你了。”
“一年太長。三個月之內,若他的心疾不能痊癒,你就聽爹爹的,嫁給王爺。”
這是蘇曉能抓住的唯一一個機會了,她沒有選擇,也沒有商討的餘地,不想再惹爹爹生氣傷心了,“好,就三個月。如果他的身體好了,你就同意我們成親。”
“再這麼縱你,我可無顏去見你孃親和大哥了。”
“爹爹!”蘇曉把臉埋進蘇銳的懷裡去,“我只有爹爹了,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會乖乖聽話的。爹爹一定要保重身體,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還這樣跟爹爹撒嬌,什麼時候才能長大。”蘇銳心疼的拍著蘇曉的後背,呵呵一笑。
聽見爹爹笑了,蘇曉的心才放鬆了些,“嘿嘿,爹爹最好了!我陪爹爹吃飯下棋,好不好?”
“好!”蘇銳拍拍蘇曉的肩頭,攬著她進了書房去。
這邊,李胤坐在馬車上,車裡同坐的,還有夏仁。
夏仁坐得端正,只佔了座椅的一個角,僵身直背,微微側身,面向座椅正中的李胤。
“王爺似乎心情不悅。”
李胤仰頭靠在背椅上,盯著玄黑的車棚頂上繪的一隻丹丁仙鶴,略略點頭,“你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心可比別人的眼睛還要清明。”
“王爺的心,卻似乎不怎麼清明呵。”夏仁輕笑,雙眼眼底蒙著一層渾濁的乳白。
李胤不置可否,卻笑了起來,“明日你來一趟,請她進宮。”
“王爺的意思……”
“嗯。”
“是。”
三個時辰後。
夜風輕送,淡青的素紗窗帷隨風翻卷,束簾的竹勾閒在一旁,來回搖曳,正入了白衣男子如夜色般隆重的墨眸。
竹香四溢的雅間,流光溢彩的屏風,一盞清茶,嫋嫋呵著白色的煙氣,絲絲融在搖曳的燭影中。
屏風後旖旎繞出一位戴著暮離的女子,兩層的黑紗直到腳踝處,連內裡的衣飾也難看清,那女子步步生蓮,頗有韻致的行到祝維摩面前,從暮離兩邊的開口處伸出柳條般細長柔軟的酥手,將祝維摩面前安放的茶棧端起,遞給他,“祝公子好氣魄,深夜隻身前來,連近衛也不帶,可不怕出不去這竹林了?”
祝維摩接了茶棧,當真一飲而盡,放了空杯,淡淡看了屏風後一眼,冷聲道,“多謝巫咸使者。”
屏風後微微傳來老婦的咳嗽和喘息聲,但那人並不說話。
祝維摩淡笑,別開眼看向那青色的紗帷,“你們毒殺官員,又故意留下線索,將矛頭指向我。過去我不計較,轉告弒天,從今起我不再為你們所累,願他好自為之。”
“祝公子這話可就為難小女了。曉向來是以毒為用,豈能不用毒?再者,主上自有行事的喜好風格,也不是我們能過問的。”暮離後的女子,輕聲細語,字字香軟。
祝維摩並不看她,“我話已到,告辭。”
正文 098 禮物
女子轉頭看向屏風後,眼裡閃爍著期盼的光,似乎是帶著一點祈求的意思。屏風內裡的人並沒有動,只是一邊咳嗽,一邊低聲嘶啞的斷續道,“夜深路窄,暮兒,送祝公子出寨。”
不過一句話,這個叫暮兒的女子,聽來卻像是得了什麼寶貝。蝴蝶一樣的翩然舞到祝維摩身後,要替他推車。祝維摩先他一步捻動車扶手上的機關,車身徑直向前,出了門去。
暮離下,暮兒的臉色十分不悅,但也不好多說什麼,仍舊跟在祝維摩身後出了門去。
夜風習習,竹香靜謐,月色灑在竹間,光影婆娑。
暮兒走在祝維摩的車旁,每一個步子都輕巧婉轉,踏出少女般戀慕的心情。她總是轉頭去看身旁木輪車上的素白衣袂,濃黑長髮,和月光下那般如夢如幻的側臉。
“嘻嘻,祝哥哥,當日在船上,我送你的瑾鳳,你可有彈奏?”當下暮兒的語氣已經同在房裡不同,新鮮且清新。
祝維摩平視車身前方,濃重的夜色與他的眸底一般漆黑黯淡,“不喜奏琴。”
暮兒知道他的琴藝是絕好的,就連教她彈琴的師父每每提及他的琴聲,都說是隻應天上有的神來之韻,人間是聽不到那樣的樂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