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親王許益,帶著兩千人奔到城牆下,見城門不開,許益便在城下大吼一聲:“哪個守門的兔崽子?連本王都不認識了?”
袁知安立即清雅一笑,朗聲說道:“開城門!恭迎王爺進城!”
許益眯著眼看清楚城頭的人,嘖了一聲,一個能背叛自己家族的小子,他可不喜歡。
袁知安下了城樓,態度恭謹地朝許益躬身行禮。
許益打馬進城,乜斜了袁知安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就率人往東宮去了。
袁知安直起身子,看著許益馬鞍上掛著的那個血淋淋的布袋子,裡面裝著一顆剛砍下來不久的人頭,那人頭上的髮髻,束著一支熟悉的玉冠。
他的大伯袁朗,屠城之後終究是沒有跑得掉,被許益帶著人在城北埋伏,幹掉了。
袁知安低下頭微微冷笑,朝劉子文吩咐道:“走吧,去看看咱們袁家的老太爺!”
城北條件最粗糙,守衛卻最嚴密的刑部大牢裡。
袁承載被扔在一堆髒兮兮的稻草上,苟延殘喘著,要不是胸口還在時不時地起伏著,看管他的將士都險些以為他已經斷氣了。
袁知安到了監牢柵欄外時,看見袁承載的第一眼,也以為他已經死了。
一剎那間,他竟憤怒得想殺人:“他死了?!”
他還沒動手殺他,這老東西居然自己死了?!
看守的將士一早得了吩咐,知道袁知安是帶了太子殿下的口諭來的,一聽他語氣憤怒,立即戰戰兢兢地開啟牢門,踢了踢袁承載的腳。
袁承載本來緊閉的眼睛霍地睜開了,和袁知安打了個照面。他看清楚來者是誰,氣得渾身發抖起來:“你……你這……不孝子……孫……”
袁知安見他沒死,心情就好了許多,邁開步子進了髒兮兮的監牢,看守的將士立即懂事地給他搬來一把乾淨的椅子。
他坐在袁承載的身側,低下頭,文雅地笑著問:“不孝子?還是不孝孫?”
袁承載渾身一震,瞪著眼睛看他:“你……你……”
他的胸口每動一下,都跟拉風箱似的發出呼呼的噪音,昭示著他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袁知安聽著他喉嚨裡發出的呼呼聲,笑得分外儒雅:“你以為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自己的身世嗎?你看,你生了一堆兒子,又有一堆孫子,如今快死了,來給你送終的,居然是我這個孽種!”
袁承載雙眸血紅,看著他,竟忽然流出了眼淚,不知是生氣,還是懊惱。
袁知安看見他的眼淚,忽然就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彎下腰,拿手指揩了一點淚水,在燈光下看了看,感嘆道:“原來畜生臨死了也是有眼淚的。”
淚水漸漸蒸發幹了,他的笑容也變冷了。
他轉頭朝看守袁承載的將士說了句:“可否找個盆,打點水給我?哦對了,還要一個帕子。”
那將士以為他要給袁承載洗臉洗身子,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卻還是轉身去打水了。
不一會兒,水和帕子都拿了過來。
“可否迴避一下,我要給他擦擦身子。”
看守的將士點點頭,帶著其餘人等迴避開了。
袁承載聽他這麼說,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他,當真以為袁知安是想給他潔面淨身了。直到看見袁知安將帕子用水打溼,展開,往他臉上蓋過來,他才瞪大了眼睛,滿眼驚恐。
袁知安笑眯眯地將帕子往下移了移,露出袁承載的雙眼來,讓他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是怎麼動手的。
“你看,你逼得我孃親上吊自盡。我如今用一塊溼帕子送你下地獄,讓你也嚐嚐這種窒息的滋味,怎麼樣,是不是很不好受?”
袁承載吸不上氣,渾身忍不住亂顫起來,雙手雖然無力,卻還是想要抬起來去扯那張帕子,開始臨死的最後掙扎。
劉子文卻走過來,按住了他的手腳。
袁知安又拿了另外一塊帕子,輕笑著往他臉上那塊帕子加了一點水,口中輕聲說道:“下了地獄,我希望你能過油鍋,日日被煎炸,不得投胎,就算投胎,也是做豬做羊,被人宰殺吃肉。”
袁承載拼力搖頭,吹氣,想將臉上的帕子弄掉。
袁知安忽然伸手就按住了他的臉,將帕子死死地壓住了,瞪著眼和袁承載直視,惡狠狠地說:“你放心,你死後,我會建議殿下將你粉身碎骨,挫骨揚灰,讓你永生永世都不得全屍!”
袁承載眼底升出無邊無際的絕望,臨死的一刻,大概心裡還在後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