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刷地站起來,又刷地跪下去:“太子殿下,臣女不是有意踹您的!”
許融忽然輕笑一聲,抬手虛扶了她一把:“起來吧,恕你無罪!”
劉鎏苦著臉起身,坐下後,狠狠地白了劉雍一眼。
許融心知這是託詞,可也實在不好勉強下去,只有輕聲細語地說道:“既然表妹身子不舒服,本宮也不好強人所難,下次吧。”
他脾氣這麼好,倒是弄得劉鎏心裡不安了。
許融雖好,可不是她的心上人啊,她實在無福消受!
很快,就有僕從陸陸續續地將洗好的野味和烤架都搬了進來,還有大廚片好的肉片魚片,以及各色調味料。
劉鎏看得咋舌:烤肉吃的就是個粗獷的味兒,弄得這麼精細,反倒失了野趣。
她還是認命地擼袖子幹活,將兔子抹了薄薄的油脂架在火上烤,翻動的時候,突然就想起當日春獵,許劭板著臉一本正經地站在邊上幫她翻鐵籤子的樣子!
那個人,有時傲嬌,有時魯莽,溫柔的時刻也不多,追她的時候,也是毫無章法,可就是這樣的人,入了她的眼、她的心……
許融坐在不遠處,看著她的側臉,以及她嘴角輕柔甜蜜的笑意,眼神黯了黯。
也不知,伊人心底,正在思念誰。
………
長豐元年,五月中旬。
趙國新帝登基之後,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以舉國兵力討伐外逃的太子許融,討伐檄文散發於各地,字字句句直指許融“弒君弒父大逆不道”,舉國譁然!
有猜到真相的人,少不得嘆一句:賊子大膽,竟敢惡人先告狀。
而大多數的百姓,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許融看到袁家散發出來的檄文之後,立即命令麾下軍師連夜寫了檄文,派最快的馬,最得力的戰士沿途散發。
然後不知怎麼地,有人不惜代價地將檄文複製了無數份,一夜之間,趙國南部的幾座城池中,幾乎每家每戶的院子裡都扔了一張檄文。
不識字也沒關係啊,反正每個村子裡立馬有識字的人“路過”,將檄文中的內容繪聲繪色地讀了。
於是短短三天之內,太子許融在民間的形象,由一個大逆不道的逆子,成了被人殺了父親奪了皇位毀了名譽的可憐人兒!
許劭帶著南疆的部隊入關,沿途經過四座城池,除了當先一座以為他們是南疆敵軍,拼死抵抗了一下下,其餘三城,居然一聽說他們是太子的軍隊,就立馬客客氣氣地將人迎進城,然後送出去了。
西南各城中,袁氏一脈的官員很快被綁出來交給了許劭,上下一片同心,形勢竟是一片大好。
許劭帶著浩浩蕩蕩的大軍,行進到距離寧陽城不足三十里處的地方,看著前方黑壓壓的城池,心底一股鬱氣悄悄舒了一半。
身邊的賀域晴打馬湊過來,指了指前面:“這就是你們太子等咱們的地方嗎?”
許劭點點頭:“是。大家再辛苦一些,天黑之前進城!”
賀域晴看著他,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腦袋:“許劭,六兒是誰?也在城裡嗎?”
許劭嘴角一抖:“什麼六兒?”
“你睡覺的時候會叫這個名字,六兒,六兒的,難道不是你心上人?”
許劭頓時炸毛了,黑著臉瞪她:“我睡覺時說什麼話,你怎麼聽見的?”
“我去你帳子裡聽見的啊!”
許劭整個人都不好了,看了看身後跟著的親兵們,好麼,個個都急忙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他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咬著牙看賀域晴:“你少胡說八道,半夜能進我帳子的人,都去閻王爺那兒報道了。”
賀域晴嘿嘿一笑:“真是沒意思!我是聽到你和蕭翎說話時提到這個名字好幾回,好奇問問嘛!許劭,真有心上人啦?美嗎?胖嗎?”
許劭黑著臉不理她,恨不得飛起一腳將人踹出去。
可是想到身後計程車兵裡有大半是人家的人,他只好忍了,臉色鐵青地看她:“美!不胖!”
說完就打馬朝前飛奔。
賀域晴立即吱哇叫著追上來:“真的啊?喂,許劭!比我還美嗎?”
“你跟她沒法比!”
“你放屁!”
許劭被她磨得頭大,縱馬疾馳,壓根不給她停下來纏問的機會。
一行人縱馬馳騁,太陽漸漸西斜,日暮時分,許劭終於當先一人停在了城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