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沁的腦子,絕對想不到他如今賦閒在家是陛下格外關照的結果,她的腦子只會想著“他沒了官職家裡要遭殃了沒有好日子了”。
“這是你爹孃從獄中給你傳的信吧?”袁知安低頭朝她冷笑,“你若是真捨不得他們,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去大牢,跟他們一起死,如何?”
劉沁原本還打算撒潑,此時被袁知安一嚇,又想起自己被扔進井裡的慘痛經歷了,立即哭也不敢再哭,乖乖站起身來,驚恐地看著袁知安。
“看來還有些自知之明!回你的院子,輕易不要再出門了!”
劉沁哭哭啼啼的轉身,只能乖乖離開了。
袁知安心煩不已,這個正妻,是劉彥設計硬塞給他的,如今英國公府公然叛逃,他卻還要忍受劉沁在府裡帶來的鬧心……
“劉子文!”
劉子文在書房外聽見喊聲立即進來,低聲道:“爺?”
“去準備些砒霜。”
劉子文愣住:“爺?要砒霜做什麼?”
“當然是殺人!快去!”
劉子文不敢再多問,應下了,立即出門去找藥。
入了夜之後,袁知安在府裡接連收到了幾封飛鴿傳書,看了傳書上的內容之後,不敢再耽擱,立即換了一身夜行衣,悄悄騎了馬直奔皇宮。
從宮門口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宣室殿外。
大監遠遠地見了他,立即回身去殿內通報,等到袁知安到了,直接將人迎進去。
許融滿面憔悴,見他進來,立即放下手裡的文書,盯著袁知安的臉,問道:“找到了?”
“姑娘已經過了洪江,一路平安往南去了。”
許融臉色鐵青,淡淡地點頭:“知道了。”
袁知安看他神色不好看,忍不住低聲說道:“瀾江王一戰失利,陛下大婚之事……”
“照舊!”許融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瀾江王這個老狐狸,手底的兵馬損失不足半成,愛卿以為,朕如今有悔婚的底氣嗎?”
袁知安聽他語氣不好,立即跪下,高聲道:“君憂臣辱,君辱臣死!陛下,請您下令徵兵吧?”
“眼看要到春種時節了,此時徵兵,是在自毀根基!”
袁知安一怔,只得低頭:“是,陛下英明。”
“如果,朕主張與梁國議和,你覺得,這個議和大使,誰來做,最妥當?”
袁知安略微想了想,霍地抬頭:“陛下,顏欽先生,最合適不過了!”
……
顏欽在自己家中,沒來由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夫人長孫明蘭,是個只是微胖的中年夫人,神情凌厲,見他打噴嚏打得臉都紅了,急忙遞了帕子過來:“擦擦,著涼了這是?”
顏欽搖搖頭,見她將家中的細軟都收拾起來了,忍不住問:“你這是幹嘛?”
一副要跑路的樣子!
長孫明蘭眸光閃了閃,解釋道:“我擔心陛下的龍衛總有一天知道你和英國公府的關係,怪罪於你,老爺,咱們還是收拾東西,去樂陽吧?”
顏欽抖抖鬍子,心裡卻另有打算,對長孫明蘭說道:“我這輩子欠人家的情,已經還完了!如今既然是陛下的朝臣,就該略盡綿力,為陛下效力!你也安安心心地後宅裡待著,哪兒都不許去!”
長孫明蘭這些年幫著蕭氏做事,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老爺!你……”
顏欽板著臉甩甩袖子:“好了,咱們家誰也不許往北去!你記下了沒有!”
她只得應了,就算再忠心於蕭氏,她也只是個女人,嫁了顏欽,就要聽從顏欽。他不願意走,她和孩子自然也走不了!
顏欽將家中的慌亂鎮壓下來,不多時,接到了許融叫他進宮議事的傳召。
收拾停當去了宣德殿,許融正與梁相和政事堂三省六部的尚書們議事。
顏欽走進大殿的時候,整個宣德殿里正吵得不可開交。
許融見了他,像是見了親人似的:“先生,您可算是來了。”
顏欽行禮問安之後,問道:“陛下與眾位大人在商議何事?爭論得這麼厲害?”
梁相滿頭的頭髮都花白了,一張滿是溝壑的臉上,苦大仇深,看著顏欽說道:“梁國與我們一戰,雙方折損都很大,此時議和,先生以為如何?”
顏欽早想到會有議和這一天,聽到梁相這麼問,立即點點頭:“春耕在即,如果此時不議和,強行徵兵北伐,到了秋季,趙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