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兩廣總督長麟臉色鐵青得怕人,手不停地拍著那桌案上的厚厚的一匝報紙,全是收羅來的羊城晚報。“查出來沒有?到底是誰做的!這等訊息,居然路人皆知,你們知道不知道這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朝庭的臉面該往哪擱?皇上要是知道我們兩廣出這樣的事,我們誰也跑不掉!”
長麟憤怒地咆哮聲在廳內迴盪著,他的旁邊,那位廣州將軍福昌也是一臉又急又怒的表情。不僅僅是因為被人大清早的從剛剛新聚的姨太太的被窩裡拉出來的怨氣,更重要的是當他來到了總督府之後,看到了長麟遞給他看的這份報紙之後,差點就軟倒在地上。
圖文並茂,而且十分地寫實,並且裡邊還有那些自稱是霸州倖存者的講述,全採用的是白話文,只要是認識字的,絕對都能明白那張報紙裡所寫的是什麼內容。
廣州知府李毓元哭喪著臉,畏畏縮縮地站在那裡,嘴皮子哆嗦半天,愣是放不出一個屁來。而旁邊,那位廣東巡撫郭世勳一臉病容地坐在椅子上,亦是滿臉的愁苦之色。
看到了那位廣州知府屁都不敢吭,郭世勳無奈地搖了搖頭,接過了話頭來說道:“總督大人,下官已經責令李知府派出了所有的差役,就算撫標,也一個不拉地全派了出去,在廣州城裡邊搜繳,可是,幾乎到處都是,方才順德縣派了人來告之,順德縣城內,也發現了大量的傳單和報紙,全都是說霸州之事的。”
“什麼?!”福昌急得跳了起來。“這還了得,是哪些逆賊做的?!”
聽到了福昌這話,在場的官員集體翻起了白眼,要是知道了早就派人抓去了,哪裡還用窩在這裡讓你們訓來訓去的?
“諸位大人,當下之急,是設法將這些報紙收繳,再徹查其源頭所在,不然,若是流散於民間,影響可就大了。”布政使陳大文看到大家都不說話,只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說道。
長麟發了一大通的火,卻也是毫無辦法,只得有些喪氣地點了點頭:“就照陳大人的意思去辦,另外,把督標也派出去收繳……”長麟抬起了頭來望向那福昌,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對於那些八旗兵丁,他實在是不放心。
這些日子,廣州八旗的那些老帳爛帳全都被翻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誰幹的,長麟多次提醒福昌注意約束,可是這傢伙自己都不約束自己,欺男霸女的事時有發生,八旗卻仍舊一次又一次地擾民,而且每一次發生事件,都會被及時地爆光。
而廣州犯了事,想要抓犯事的八旗子弟,簡直是休想,就算是他兩廣總督長麟出面也不可能,必須要上報內務府,因為,按大清律明文規定,滿人犯罪不由一般司法機關審判,而交內務府慎刑司處理,徒罪以上送中央刑部。
京師地區一般滿人訴訟,由步軍統領衙門審理;滿人皇族的刑名案,由宗人府審理。滿、漢人之間的訴訟,一般司法機關可以受理,但不能對滿人作出判決,僅可將審擬意見轉滿人司法機關定處。但專門審理滿人的司法機關卻可以審理漢人的案件。
同時,滿人犯罪,依律享有“減等”、“換刑”的特權。另外,朝庭還為滿人犯罪特設專用監獄,貴族宗室入“宗人室空房”,一般滿人進“內務府監所”。
正是因為廣州審不了,而那些八旗子弟也實在是太過囂張,前段時間,他不得不出面警告了一番,並勒令那些犯事者禁足於八旗駐地之中不可外出,可是,這根本沒有什麼用。
要不是極力彈壓,再加上老百姓一向逆來順受,說不定真要惹出大事,但即便如此,一提到那廣州的八旗,沒有一個廣州百姓不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
現在要是放他們出來收繳,不知道要惹出什麼禍事來,所以,長麟才起了個念頭,自己又立刻打消掉。
很快,收繳行動在整個兩廣地面展開,可是,令他們想不到的是,每天都會有新的報紙出現在兩廣各地,而且原本只是評論與講述著南洋和西方的報刊開始一致地轉變了口風,開始登載起了昔日清庭的暴行,還有各地的官吏以及那些滿清八旗在各地的暴行。
當然也少不了重提那直隸霸州被屠城的訊息,特別是那滿州八旗屠城的訊息傳出來之後,幾乎讓整個國家都震撼得不輕,特別是士子階層,已經被報紙上的那些真實震撼了麻木心靈的文人士子人恍然發現,那個騎在自己頭頂上敲髓吸血的朝庭,即使過去了一百多年,仍舊把漢人當成他們的敵人,當成他們隨時可以生殺予奪的豬羊。
而官吏們都在極力地隱瞞掩蓋,似乎只要能夠做上欺上瞞下就好,只要自己在任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