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神情和目光,沒有給她任何希望。
可是,為什麼?
就算要她死,也總該明明白白地把罪名告訴她吧?這樣糊里糊塗地受死,她不甘心!
葛馨寧倔強地回瞪著他,眼中卻不爭氣地落下了兩行清淚。
“該死!”韓五忽然放手,狠狠地將葛馨寧推了出去。
葛馨寧堪堪撿回一條命來,只覺渾身的血全部衝到了腦門裡,四周圍的空氣呼呼地往喉嚨裡擠,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撐爆一樣。
韓五的手勁極大,剛才那一下子又是真正動了殺心的,葛馨寧的喉嚨幾乎被他捏斷,此時痛不可當,偏又被衝進去的空氣擠得發癢,一時將她痛苦得幾乎寧願死去。
在韓五嘲諷的目光中,葛馨寧滾下床來,巴在床沿上捏著喉嚨咳了許久,連吐出幾口帶著血絲的甜涎,才算勉強恢復了正常的呼吸。
“為什麼?”她勉力抬起頭來,不甘地看著他,無聲地問。
“為什麼?難道你還要喊冤不成?”韓五語帶嘲諷。
葛馨寧喉嚨痛得厲害,發不出聲音來,只好用目光傳達她的堅持。
於是韓五再次俯下身,伸手托起她的下頜:“你居然問我為什麼?園子裡的人說,巳時之後便沒有看到你了,而你卻到申時才回來——空出來的這段時間,你跟誰在一起?”
葛馨寧不知道要不要向他坦白見過孩子的事,一時無言以對。
韓五便冷笑道:“要我替你說嗎?元哥兒說你在後園的小道上見過齊思賢,沒冤枉你吧?別想否認,申時之前,府裡可不止一人看到齊思賢鬼鬼祟祟地溜出來——據說他走的時候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樣子很難看啊——那可是個歡場老手,夫人,你的手段,真真令人佩服!”
葛馨寧先是不能辯解,此時卻忽然覺得完全沒了辯解的必要。
她忍著喉嚨裡的痠痛,自嘲地苦笑:“你一直……是這樣看我的嗎?”
回覆(9)
第95章。逐出府門
韓五嘲諷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可悲的小丑:“你希望我怎麼看你?你做了那麼多爛事,難道還想要我替你立牌坊嗎?”
“我……懂了。”葛馨寧低下頭,忽覺心灰意冷。
他對她,已經有太多的成見。不管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不會選擇相信她的。
解釋?還有必要嗎?
他不會相信的了。
葛馨寧仰頭看著他,微笑:“你想怎樣?”
韓五緊抓住手邊的床架,力道之大幾乎要將自己的手指掰斷。
他想怎樣?
她已經連掩飾都不願,連偽裝都不肯了,他還能怎樣?
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忍住重新掐住她脖子的衝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沉聲道:“你,走吧。從現在起,你自由了。”
葛馨寧的胸口,忽然刺痛起來。
她……自由了?
可她從未想要過自由啊!
被賣進來的那天,籤的是死契,她記得清楚。
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賣給人家做奴婢,可是那天輕易地簽下了世世為奴的賣身契,她卻從未想過反抗,僅僅是因為無能為力嗎?
被賣進來一年多了,這段時間裡,她有過希望、也有過絕望,想過死、也想過堅持,卻從未想過自由。
即使曾經想過離開,那也只是因為不願再給他添麻煩而已。
自由?那種東西,她要來做什麼?
葛馨寧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韓五。
她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色,隨即恢復了冷漠。
她想,她一定是看錯了。
他是憎惡她的,一直是。
他之所以娶她,不過是為了讓她永不能光明正大地擁抱她的孩子而已,她知道的。
可她……卻偏偏一直心存幻想,總是寧願假裝相信,他在人前所表演出來的恩愛和美,便是真正的歲月靜好。
是她太傻,可是……
傻了這麼久,早已經成了習慣。何況孩子還在這裡,她能到哪兒去?
葛馨寧坐直了身子,堅定地道:“我不走。”
韓五似乎有些意外,微微皺起了眉頭。
但是很快,他的詫異便轉成了更深的憤怒:“不走?為什麼?莫非你還有別的姦夫在這裡,戀姦情熱捨不得走?你可要想清楚了,齊思賢是富貴公子,如今又在上書房行走,算得上是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