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太晚了,他已經被人投到那懸崖下水潭中了,我在那水潭邊守了很久時間,仍不見他的屍體浮出,想來他被那急射而下的怒濤激流,卷沉在潭底之中。唉!我身受傷勢很重,無法下潭去打撈屍體,不過,我總有一夭會把他的屍體打撈上來……”
突然,她目光轉投到霞琳身上,口中輕輕啊了一聲!又低聲接道:“他傷在峨嵋二老手中,送命在一個身著黃色大褂,手套金環,面目嬌好,裝束詭異的少年手中,他本來喊過他的姓氏。可是我一時記不起了……”
說至此處倏然而住,站起身子扶蕭奔去,片刻間,隱過山腳不見。
沈霞琳問道:“大師伯,這黑衣女人是誰?她怎麼會認識寰哥哥呢?”
一陽子道:“很少人知道她真實姓名,都稱她玉蕭仙子,在當今江湖之上,威名甚盛。”
沈霞琳重複了一句玉蕭仙子,只覺這名字十分熟悉,只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兩人緩步走回石室,朱若蘭已運功完畢,下了木榻,一面用手理著散亂的秀髮,一面低聲在和夢寰談話,那醜怪的女人,卻已不在洞中。
沈霞琳急奔兩步,跑到朱若蘭身邊,笑道:“剛才我們打了半夜的架,要不是我大師伯及時趕來,只怕我和那位彭姊姊都要被人家打敗哩!”
朱若蘭先對一陽子點頭一笑,然後輕攬著霞琳問道:“那你定然是吃了很多苦啦?”
沈霞琳笑道:“嗯!我雖然和人家打過很多次架,但卻從沒有昨夜那樣利害,我怕他們衝近木榻,傷了你和寰哥哥,所以,氣力就大了很多。”
兩人談話之間,彭秀葦提著一壺山泉進洞,朱若蘭洗去臉上、髮間血汙,笑對一陽子道:“老前輩來得正好,不但及時解了晚輩之危,且將省去我一番跋涉……”
她轉臉望了靜躺在木榻上的夢寰一眼,臉上忽現黯然之色,接道:“他傷得很重,已非晚輩可以療冶,因此,我想帶他到括蒼山白雲峽去見我恩師,求他老人家以所得萬年火電療治他身受之傷。”
一陽子微一沉吟,笑道:“朱姑娘這般加惠於他,貧道十分感激,不過,他離開貧道一年之中,就牽惹著無窮風波,唉……”
朱若蘭嘆息一聲接道:“老前輩不必多責怪他,事實上有很多事,都不能怪他,眼下他傷勢很重,不宜再拖延時間,至於因他牽惹的風波後患,晚輩決不置身事外!”
一陽子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身,是否要貧道護送一程?”
朱若蘭道:“老前輩如果有事,儘管請便,由琳妹妹和這位彭姑娘伴行相助,人手已經足夠了。”
一陽子聽她口風,已知她不願讓自己隨行,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貧道就先走一步,……”
他剛轉身,忽然又停住腳步,翻腕抽下背上寶劍,笑道:“我在崑崙山一處懸崖冰岩之上,和玉蕭仙子動手,忽得天龍幫幫主愛女李瑤紅傳報警訊,說寰兒被峨嵋派擒拿住,押在萬佛寺,因此就匆匆趕來峨嵋山,行至這臥虎嶺時,正值深夜,無意發現了南天一鵬周公亮和鐵劍書生史天灝,在一處懸上對坐清談,我因一時好奇,偷聽兩人談話,才知兩人是在計劃捉萬年火龜之事。”
他微微嘆息一聲,接道:“我偷聽兩人談話,只不過是一時好奇,那知卻引起了鐵劍書生史天灝的殺機。”
朱若蘭道:“史天灝為人陰險得很,不知他用的什麼方法對付老前輩?”
一陽子道:“貧道昔年遊蹤江湖之時,曾和兩人見過幾面,故而相識。史天瀕故作笑臉,邀我入夥,我雖再三推辭,仍不能推脫掉,只好答允下來。
史天灝裝作熱情,帶我到那萬年火龜存身中的懸崖邊緣,趁我無備之時,兩人一齊下手,把我推到那懸崖之中,那知我卻因禍得福,撿得這柄千古奇珍,但這等寶劍,如非有絕世武功,也不配用它,僅以此寶劍相贈,藉謝朱姑娘數番援手之恩。”
朱若蘭看了那寶劍兩眼,搖搖頭道:“這等神物利器,晚輩哪裡敢受,還是老前輩自己留著用罷。再說,我一直就未存有什麼爭霸江湖之願,此刻更是萬念俱灰。貴派中分光劍法,以快速著稱武林,如再佐以這武林寶刃威力,那威勢想來必增強很多……”
一陽子看她不受,也不再堅持,收了寶劍,拱手告辭,飄然而去。
朱若蘭等也立時動身東上。
沿途之上,車船兼程,朱若蘭果然不再改易男裝,和霞琳陪守在夢寰身側,笑語慰藉,無限柔情。
她本十分擔心夢寰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