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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以其子妻之。”公冶長,孔丘弟子。縲絏,亦作縲紲,古時系罪人的黑色繩索。

〔12〕CP 英文Communist Party的縮寫,即共產黨;CY,英文Communist Youth的縮寫,即共產主義青年團。

〔13〕指國民黨御用的反動青年組織。如L。Y。,即所謂“左派青年團”;T。Y。,即“三民主義同志社”。

〔14〕指所謂“士的派”(又稱“樹的黨”),國民黨右派“孫文主義學會”所操縱的廣州學生界的一個反動團體。按“士的”是英語Stick(手杖、棍子)的音譯。

〔15〕土耳其雞 即吐綬雞,俗稱火雞。頭部有紅色肉冠,喉下垂紅色肉瓣;公雞常擴翼展尾如扇狀,同時肉冠及肉瓣便由紅色變為藍白色。

〔16〕《民報》 一九二五年七月創刊於北京,不久即被奉系軍閥張作霖查封。關於《民報》的廣告,。陳西瀅於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日《晨報副刊》發表的《致志摩》中挖苦作者說:“不是有一次一個報館訪員稱我們為‘文士’嗎?魯迅先生為了那名字幾乎笑掉了牙。可是後來某報天天鼓吹他是‘思想界的權威者’,他倒又不笑了。”

〔17〕《閒話》 陳西瀅發表在《現代評論》“閒話”專欄文章的結集,名為《西瀅閒話》,一九二八年三月上海新月書店出版。

答有恆先生〔1〕

有恆〔2〕先生:

你的許多話,今天在《北新》〔3〕上看見了。我感謝你對於我的希望和好意,這是我看得出來的。現在我想簡略地奉答幾句,並以寄和你意見相仿的諸位。

我很閒,決不至於連寫字工夫都沒有。但我的不發議論,是很久了,還是去年夏天決定的,我豫定的沉默期間是兩年。

我看得時光不大重要,有時往往將它當作兒戲。

但現在沉默的原因,卻不是先前決定的原因,因為我離開廈門的時候,思想已經有些改變。這種變遷的徑路,說起來太煩,姑且略掉罷,我希望自己將來或者會發表。單就近時而言,則大原因之一,是:我恐怖了。而且這種恐怖,我覺得從來沒有經驗過。

我至今還沒有將這“恐怖”仔細分析。姑且說一兩種我自己已經診察明白的,則:一,我的一種妄想破滅了。我至今為止,時時有一種樂觀,以為壓迫,殺戮青年的,大概是老人。這種老人漸漸死去,中國總可比較地有生氣。現在我知道不然了,殺戮青年的,似乎倒大概是青年,而且對於別個的不能再造的生命和青春,更無顧惜。如果對於動物,也要算“暴殄天物”〔4〕。我尤其怕看的是勝利者的得意之筆:“用斧劈死”呀,……“亂槍刺死”呀……。我其實並不是急進的改革論者,我沒有反對過死刑。但對於凌遲和滅族,我曾表示過十分的憎惡和悲痛,我以為二十世紀的人群中是不應該有的。斧劈槍刺,自然不說是凌遲,但我們不能用一粒子彈打在他後腦上麼?結果是一樣的,對方的死亡。但事實是事實,血的遊戲已經開頭,而角色又是青年,並且有得意之色。我現在已經看不見這出戏的收場。

二,我發見了我自己是一個……。是什麼呢?我一時定不出名目來。我曾經說過:中國曆來是排著吃人的筵宴,有吃的,有被吃的。被吃的也曾吃人,正吃的也會被吃。〔5〕但我現在發見了,我自己也幫助著排筵宴。先生,你是看我的作品的,我現在發一個問題:看了之後,使你麻木,還是使你清楚;使你昏沉,還是使你活潑?倘所覺的是後者,那我的自己裁判,便證實大半了。中國的筵席上有一種“醉蝦”〔6〕,蝦越鮮活,吃的人便越高興,越暢快。我就是做這醉蝦的幫手,弄清了老實而不幸的青年的腦子和弄敏了他的感覺,使他萬一遭災時來嘗加倍的苦痛,同時給憎惡他的人們賞玩這較靈的苦痛,得到格外的享樂。我有一種設想,以為無論討赤軍,討革軍,倘捕到敵黨的有智識的如學生之類,一定特別加刑,甚於對工人或其他無智識者。為什麼呢,因為他可以看見更銳敏微細的痛苦的表情,得到特別的愉快。倘我的假設是不錯的,那麼,我的自己裁判,便完全證實了。

所以,我終於覺得無話可說。

倘若再和陳源教授之流開玩笑罷,那是容易的,我昨天就寫了一點〔7〕。然而無聊,我覺得他們不成什麼問題。他們其實至多也不過吃半隻蝦或呷幾口醉蝦的醋。況且聽說他們已經別離了最佩服的“孤桐先生”,而到青天白日旗下來革命了。

我想,只要青天白日旗插遠去,恐怕“孤桐先生”也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