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一起不止是在一起,雖然還是會為你傷筋動骨、牽腸掛肚。
元梓筠愣了片刻,轉過臉抽出了自己的手,朝外面的丫鬟吩咐道:“你來照顧一下駙馬。”
“是。”丫鬟彎著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黑色的藥汁。
墨從安眼睜睜地看著那雙手脫離了自己,他看著自己的手,滿眼的期待全都落空,微微閉上了眼而後睜開,接著直接砸了那碗藥。
“出去。”他的嗓音很輕,卻又如同冰山上的雪蓮一般每個毛孔都散發著寒氣。
“可——”
侍女的話還沒說話,他就坐了起來,一手支撐在床沿上,滿臉狼狽,墨髮披散著,聲音加重了幾個度,“出去。”
侍女嚇得趕緊退了出去。
墨從安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著,盯著地底,耳邊又傳來腳步聲,他不耐煩地說,“不是讓你出去麼?”
“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過河拆橋不好吧?”
他這才抬起臉好好地看了看,原來是清虛,“你來做什麼?”
清虛已經習慣了墨從安這副樣子,他總是嫌棄自己,但是不妨礙清虛把他當成兄弟,即便一見面就開始針鋒相對,他心裡也明白,墨從安是懂他的,“說了讓你不要激動。”
墨從安後知後覺自己現在的狼狽處境,用白色的衣袖擦乾了剩餘的血,但是時間已經久了,難免留下痕跡,而那紅色的衣袖也沾染上了些許血跡。
好好的喜慶日子,結果變成這樣。
“師叔,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他平淡地說。
這副乖巧模樣著實是清虛不曾見過的,“何止自以為是。”
“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還是不能說出那件事。”
清虛開啟藥箱,聽到這句話突然頓住了,墨從安確實自以為是,為人討厭得很,但是接近久了就會知道,他是在用自以為是掩蓋自己的本性。
“有些事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清虛想了半天才開口寬慰他。
“可——”
清虛接著說,“即便我不知道你到底瞞了元梓筠什麼事情,但是不管你說還是不說,這件事都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隔閡。”
墨從安頓住了,好半天才說,“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清虛問。
“我一直在尋找我的仇人。”
清虛惡劣地笑了,“然後發現你仇人是元梓筠的親人?所以你下不了手?你怕告訴她不好報仇?”
墨從安一下子被清虛的話嚥住了。
清虛見他那副模樣趕緊開口,“我開玩笑,你不要當真。”
“你猜對了。”
清虛渾身僵硬,嚥了口唾液,“啊?”
☆、七十一個長公主
“但是不是因為報仇才不告訴她。”
清虛還沒有從這強大的資訊量中緩和過來; 他呆愣片刻才問; “墨從安你騙我的吧。”
他滿臉愁容,又有些無奈,“我像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清虛笑嘻嘻,“有點像。”
墨從安冷著一張臉; 一點都不想和清虛開玩笑,他頓時喪失了說這件事的興致。
清虛看了看他的臉色,“好了,我信。”
墨從安看了他一眼,完全沒有被相信的喜悅,“哦。”
“到底怎麼回事?”清虛怎麼能錯過八卦時間。
墨從安到底還是說出了口,他將這件事藏在心裡太久了。
多年前的一場大火不過是將所有的骯髒都付之一炬。墨從安回到都城後透過各種關係尋找當初那個追殺自己的究竟是什麼身份; 他將當年看到的那群人額間花鈿形狀和彎刀都畫了下來; 但是怎麼也查不出他們的身份。
前些日子他終於掌握了一些隱秘,找到了當初的目擊者,原來是當初他父親的政敵所為。
“這又如何?”清虛問。
“這只是表象罷了。”墨從安衣袖下的拳手握緊。
那政敵在殺害他全家之後就被懲治了; 但是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先帝一石二鳥的計謀,就這樣一下子除掉了朝中兩位威脅他皇位的權臣。
那追殺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帝的私兵; 斬草除根這個道理; 君王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唯一遺漏的; 便是墨從安那位祖母,那是祖父唯一的妾,而在先帝眼中; 一個女人家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甚至給她些好處以補償墨家,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