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虧心事了?一見我就變臉。”元澄進城後,楊悄的父親就趕在半路上和他會合,說了殺手冒充接生婆混進元府的具體經過。
“大人”銘年臉一垮,卻是緊張了幾日,好不容易能鬆口氣的表情,又撲通一聲跪下,“小的愚鈍,未能及時發現產婆有異,差點害了夫人和小少爺。此罪難恕,請大人賜死。”
“起來吧。”王婆子趙婆子的底細,元澄早派人查過,“是對方心機深沉,不露痕跡,怨不得你。”大求王,或許是可以匹敵的對手。
銘年不肯起來,“大人。”
“讓你起就起。”沒有完美的防禦,也沒有完美的進攻,只能爭取做到最好,其餘的要看天命和運氣。“我罰你,就得先罰我自己。”
銘年很明白元澄的意思,這才起身,伺立一旁。
元澄瞧著東一洞西一缺,可以想象那夜打鬥的激烈,眉頭越攏越深,“夫人呢?”
“原來的院子不能再住,夫人在東廂生下的小少爺,東廂又儲存尚完整,就乾脆不挪地方了。”說到這兒,銘年面露喜氣,“恭喜大人。小少爺又俊又乖,跟您像極了。”
元澄聽了卻沒什麼表情,“他那般乖巧的話,又怎會不等他爹回來,讓他娘一個人遭罪呢?”
銘年怔了怔,“這……小少爺也不是存心的。”這種事沒辦法控制。為何感覺大人要對小少爺興師問罪呢?
“挑著好時候出來,又會裝乖,我看他是個惹禍精。”說自己兒子的壞話,元澄毫不在意。
銘年傻了眼。他該捍衛人見人愛的小少爺,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援大人?這很難抉擇。
元澄彷彿看穿了銘年的心思,“才出來幾天,把跟我了幾年的人就哄過去了,我果然沒說錯。”
銘年暗忖,莫非這是當爹的吃兒子的醋。不由好笑。
元澄在東廂門口停下腳步,看著兩扇倒地的門,還有牆上的坑坑窪窪,“尚算完整?”
“大人您不知道那天晚上有多危險。四十五個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咱們一百多個護衛與之交手,竟然壓不住。”那一仗十分慘烈,百名護衛只剩下十來人。而他那時守在東廂大門這兒,好幾次黑衣人襲過來,多虧贊進,“要不是後來夫人生下小少爺,允許我們用她特製的武器,恐怕小的也見不到大人了。”當時有誓死保護夫人少爺的覺悟。
元澄心想,北域神宗精英盡出,恐怕對墨紫的命誓在必得。本以為大求王再卑鄙也不會對墨紫動用到這樣的勢力,如今看來還是抵擋不住大求貴族的施壓。而宋地逐漸穩固太平和揚城所處的中心地帶,讓他過分自信,也低估了敵人。
門裡突然走出一個老婦人,面色疲憊且嘆著氣。
“老婆子。”跟在元澄身後的華大夫出聲喊自己的妻子。
華夫人一看,喜出望外,也顧不得給元澄行禮,“老頭子,你可來了。快快跟我來,給阿月那丫頭看傷。”
一邊拉著老頭子,一邊衝裡面喊,“元相回來了”
元澄走入院中,空氣中仍浮動著的血腥味令他腳步一滯。已經過了好幾日,什麼傷還沒能止血?
禁不住,他喊道,“墨紫。”
沒有墨紫的聲音。
“銘年,你騙我嗎?”怕他受不住,所以騙他墨紫沒事?心中陡然掙裂出痛楚。
銘年的臉色並不好看,但搖手道,“大人,夫人真的沒事,是阿月——”勉強扯出笑容,“不過華大夫回來就好,他老人家一定有辦法的。”
元澄就想到華夫人急切的神色,“阿月傷得很重?”
“元相。”楊悄從偏廂出來,面上慼慼,微福身,“墨紫在裡間,她請你先去正屋看寶寶。”
元澄想都不想便直接往偏廂走去。他要親眼確認墨紫安然無恙,才能緩解突如其來的恐慌。
“元相,寶寶在正屋。”以為他沒聽清楚,楊悄又說一遍。
但是,元澄從楊悄身邊走了過去。
銘年對楊悄嘀咕,“楊姑娘,大人聽得很清楚,只不過對咱們大人來說,誰都比不上夫人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便是小少爺也沒法比。”
楊悄有些羨慕,但此時此刻也佔不了太多心思,嘆口氣轉身跟著進屋。
元澄在外屋看到贊進。他的臉上有傷,衣領下可見包紮用的白棉布,走向自己的姿勢不自然,腿上似乎不便。而更為詫異的是,屋中央撲著一個人,反綁著雙手,不知道是死了還活著。
“你受傷了?”墨紫視贊進為兄弟,元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