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嬌的手被他握得緊緊地,而劉徹的手掌卻時而冷時而熱,她連忙讓太醫來看了。
周太醫依舊是捻著自己的鬍鬚,咦了一聲,“這倒是怪事了,現在陛下雖然這時冷時熱,可是心緒安定了下來,要是能夠熬過今晚……應該能夠醒過來,只是……到底醒過來是什麼狀況,還不好說……”
陳阿嬌臉色一沉,又看向周太醫。
周太醫苦笑:“皇后殿下,這醫者父母心,不是老夫不救陛下,實在是——醫術不精,只能如此了。”
“周太醫自謙了,太醫院便以您的醫術為尊,還請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她伸手招來侍女,讓人帶著周太醫又去了偏殿。
陳阿嬌想著自己終究還是需要去看看衛子夫的,有的恩怨,需要自己去了解,劉徹漸漸睡熟了,她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來,看到劉徹的眉皺了一下,卻輕聲喊道:“婉畫,你在這裡看著陛下,桑弘羊、兒寬等人也在偏殿,有事便叫他們。”
趙婉畫俯身應答,她看著陳阿嬌出去了,卻忽然衝到殿門口:“夫人,我也想去。”
她說錯話了,現在的陳阿嬌已經是皇后了,她該稱呼她為“殿下”,可是在這一刻,趙婉畫捂住自己的嘴唇,喊出了這個昔日裡常常喊的名字。
陳阿嬌站在廊上,回頭看她,良久嘆了一聲:“那便走吧。”
趙婉畫心中的恨,是永遠也不能被洗刷掉的。
齊鑑的死,到底改變了趙婉畫多少,她不清楚。
走到一半,趙婉畫忽然道:“不,夫人,我想出宮。”
陳阿嬌再次停住了腳步,從自己的腰上解下令牌,沉默了片刻,才將令牌給她:“去吧。”
趙婉畫接過來,深深一拜,已經泣不成聲:“謝夫人成全。”
這一刻,陳阿嬌看著趙婉畫離去的背影,帶著一種深秋的肅殺,未央宮的這個秋天,格外地冷。
她來到了掖庭,衛子夫便關在獄中,她是第二次走進這樣陰森冷落的地方,而第一次——是因為劉陵。
如今,又是一個別的女人。
衛子夫已經精神恍惚,她看到陳阿嬌來了,立刻衝到了牢門邊,伸手要來抓住陳阿嬌,“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了!你快把我的陛下還給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