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了。

後來她埋了那隻貓,還給它立了塊牌子。

兩個人在貓的小墳堆面前蹲了很久,劉徹伸出手去戳她的臉,卻被她伸手拍開,她說,別戳我,我傷心著呢。

然後他說,沒事兒,我以後送很多很多貓給你。

阿嬌卻又不說話了。

從那以後,原本很喜歡逗貓的陳阿嬌再也不碰貓了,就算是看到也全當不見。

後來呢……

後來她渾忘了兩個人之間的那些事情吧?

劉徹看著眼前的灞陵,雪又小了,初冬時候下不怎麼大,也就那麼幾片飛下來,落下來,在他的臉上,涼涼的。

“張湯,你會不會覺得帝王無情呢?”

張湯坐在馬上,牽著韁繩,沒有回答。

劉徹也沒有追問,只是翻身下馬,一路來到墳前,墓碑還是新的,地上飄著白紙,已經有了殘破的表象。

她雖是以翁主之禮下葬,這墓地卻一點也不簡單。單從墓室上來說,這不是翁主之禮,而是皇后之禮。

本來這是不符合祖制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是司馬談還是張湯,竟然都沒有反對的,那個時候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錯了,可是他不能這麼去想。

他終究只是可悲的君王,要為這帝王霸業葬儘自己的情愛。

如今,也只配在她陵前這麼一站,甚至不敢多言一句,她到死怕也是不想看到自己的,他也不敢去見她。他負了她,他背棄了自己的真心和承諾。

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在夢裡,她跌了一跤,性情大變,他試圖從她身上尋找往昔的記憶,可是時間越久也就越加煩躁。

那不是他的阿嬌。

他的阿嬌是聰明的,甚至應該說,她是睿智的,她沉穩大氣,絕不會因為那些小事便勃然大怒,她若愛自己,也不會像是普通人那樣爭風吃醋,她在他眼中總歸應該是獨特的,所以當他發現他心目中的那個阿嬌,或者說舊時的阿嬌,在時光之中慢慢地消失遠去,被時光打磨成了那種普通女子的庸俗之後,情愛也開始消減。

只是在她離開的那幾天,他總是夢見以往相處的場景,也夢見這麼多年以來,那個刁蠻驕縱、完全沒有大家閨秀氣質的阿嬌,他在默許衛子夫送她鴆酒的時候,告訴自己:此嬌非彼嬌,既然已經不能在她身上尋到舊日的影子,江山美人,總歸要有抉擇,所以他親手埋葬自己最後的念想,讓殘酷成就霸業。

可那都是藉口,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終究還是一個字:負。

辜負的負,負心的負。

無數次問,如果被鴆殺的阿嬌是舊日的阿嬌,他到底會如何,他隱約知道自己的答案,卻從來不敢真的假設那種場景。

因為太過決絕慘烈。

他伸出手掌,慢慢地撫上冰冷的墓碑,自語道:“來世,找朕索命吧,徹兒還你。”

說完,他又緩緩地轉過身。

張湯就站在三步遠的地方,雙手還是揣著,低眉斂目,面無表情。

“走吧。”

他隨便地甩了甩袖袍,像是要扔開自己一身的疲憊,還沒開始征戰天下,已經被這血淋淋的代價鬧得傷痕累累。

走吧,又能走到哪裡去呢?

張湯回頭看了一眼那墓碑,陳阿嬌——喬氏。到底誰對誰錯,其實並沒有清晰的定論……

回去的路上,劉徹少見地跟他說起以往在館陶公主府的事情,劉徹似乎只是說,他需要一個傾吐的機會,彷彿將一切都說完了,他就可以繼續披上冰冷華麗的龍袍,坐在龍椅上,跟那些人勾心鬥角。

“她有時候其實很傻氣,就像是那一隻貓……”

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長安城到了。

劉徹拿著馬鞭,輕輕一揮手,“你回去吧。”

他自己打馬回去了,留在張湯在街口,翻身下來,牽著馬,想回廷尉府,卻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陳阿嬌的宅院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已經掛起了一個“喬”字,喬宅嗎?

貓。

張湯搖頭,想笑,卻覺得自己不該笑,於是又停了,重新牽著馬離開了這裡。

院牆之內,阮月說要捉兩隻貓兒來逗趣兒,陳阿嬌卻淡淡搖頭:“我不喜養貓。”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打我,但是不要打臉QAQ

☆、第二十一章 開張大吉

籌備數日,陳阿嬌這邊有原來的酒肆老闆留下來的聯絡酒家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