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爾挑著自己感興趣地看,這其中有不少用人之道,帝王之術,其實總結起來也不過是“馭下”二字,她當初從事的就是HR的工作,對用人之道一直是很感興趣的。
至於東方朔的其他治國之術,陳阿嬌翻過,不過不感興趣,就丟到了一邊。
她其實在想,劉徹應當是很想要這些東西的,不過既然落到了自己的手裡,那等她看得差不多了,再交給張湯,轉交給劉徹,大約也不錯。
“叩叩叩……”
手指叩擊門框的聲音。
陳阿嬌放下竹簡,抬起頭,“先生?請進。”
不知道什麼時候主父偃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這一看倒也是英俊挺拔,只不過面目過於豔麗,看著就像是春天那枝兒上的桃花一樣。
主父偃走進來,一掀衣袍坐在了陳阿嬌的對面,剛剛看著還週週正正的,這個時候卻沒了正型兒,直接手肘一撐,按在案上,看向陳阿嬌:“如果夫人是高官侯爵,我主父偃也算是夫人的門客了,我特別想知道的還是——今天在一杯酒樓那位貴人是誰?”
陳阿嬌手指點了一下這書簡,指甲敲在上面,聲音有些清脆,像是玉片撞擊一樣,她勾唇:“先生,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眉毛一揚,主父偃嘆氣道:“是夫人你的秘密太多了啊……”
“你到底是真的草包一個,繡花枕頭,還是滿腹經綸?”
主父偃想知道的很多,陳阿嬌也對這主父偃充滿了好奇,說他是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偏偏機巧善變,到底是大智慧,還是小聰明,陳阿嬌竟然也有分不清的時候。
嘆一口氣,主父偃真是服了,“夫人啊,您這是在跟我做交易嗎?我早說了自己熟知天文地理,通曉縱橫之術——”
“合縱連橫是怎麼一回事,我最近也在研究,不知道先生可否解惑?”
陳阿嬌出其不意地這麼一問,然後鎖住主父偃的眼眸,等著他的回答。
主父偃愣了一下,卻沒回答上來,合縱連橫是什麼東西?
被考住了。
這一瞬間,陳阿嬌有一種內傷的感覺。
她看向外面逐漸開始黑沉下來的天幕,陰沉沉地像是又要有雨雪。
同一片昏暗的蒼穹下面,甘泉宮中,劉徹看著衛子夫,眼神深暗,衛子夫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有些怯怯地挨上去,“陛下……”
劉徹搭著眼,手中握著張湯之前帶來的關於與匈奴開戰的一系列事情的表奏,不過心裡想到的卻是張湯走的時候提到的一件事。
溫香軟玉,永遠不過是一種偽裝。
這世上,難道是個親近的人,都要因為他這權勢皇位而與他對立嗎?
衛子夫是最符合自己標準的皇后,如今竟然也做出那種事情來。
“衛貴妃,今日去了何處呢?”
劉徹的聲音平緩得像是流水,他坐在了殿堂上,重新展開了張湯留下的竹簡,其實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這聲音雖然輕緩,可是在衛子夫的耳中,卻不啻於驚雷!
皇帝最重的就是猜疑心,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們不多想,因為這個任何一個細微的錯失就可能危及自己的那一張龍椅,為帝者,所能付出的真心本來就不多,劉徹的真心已經隨著陳阿嬌的靈柩張葬入了灞陵,此生此世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夠讓他的真心復活。
為帝者,無情而已。
所以如今對著衛子夫,劉徹也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他是將成為名垂青史的帝王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衛子夫的那些手段?陳皇后找楚服行巫蠱詛咒衛子夫,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只不過,形勢所迫……終究抵不過形勢二字。
衛子夫原為平陽公主府中歌女,因容姿豔麗而被平陽公主獻給了劉徹,此刻又因為頂替念奴嬌而陰差陽錯成了貴妃,幸好她還有幾分手段,留得住劉徹的恩寵,又知道自己與陳阿嬌相比,優勢在哪裡,所以在宮中幾乎是順風順水,除了遇到陳阿嬌的那段時間外,根本沒有受過什麼苦。
她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劉徹,眼中淚水幾欲奪眶而出,“陛下,臣妾出宮了……”
她又慢慢地低下頭,幾乎是一下就閉上了眼睛,心下卻是沉得厲害,劉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問起她的行蹤,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但是她不過是去了個一杯酒樓,根本沒有做什麼,出了讓侍女貴枝給了那阮月一耳光以示懲戒……
免費小說難道是那個狐媚子給劉徹說了什麼嗎?
炫“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