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昨夜的噩夢處,去看今天更噩夢的陸文雋,然後一司機大叔很關切地跟我不談人生、不談理想、不談油價、不談中石化,跟我談x生活!
一大清早啊!
滿城盡是怪蜀黍啊!
奧特曼不要打小怪獸了,快組團去打怪蜀黍啊!
……
司機大概從後視鏡裡看出來我的臉由紅變白,由白變青,由青變黑……所以也就只是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
到了醫院,付錢下車。
我關車門時,司機師傅極其語重心長地來了一句:你現在不狠心分手,將來會紅杏出牆的!
紅?杏?出?牆?
紅!杏!出!牆!
一大清早,我招誰惹誰了!
“x生活”和“紅杏出牆”到底跟我這一臉憂傷書卷氣的單身低齡女青年能有什麼關係?!什麼關係?!什麼關係?!什麼關係?!
但是下一刻,我就知道了,原來,x生活和我真是有關係的。
7 我拿一輩子去換都願意
我極不情願地來到了陸文雋的辦公室前。
他的女秘書一見我出現,立刻武裝出一臉微笑,起身迎了上來,身體微微向前,甜甜蜜蜜地來了一句:姜小姐,陸總這次真的不在!不過,他吩咐我,請您在他辦公室裡等他。
我說不用了,我就站在外面等他就是了。
其實我心裡在暗自盤算,要不要揹著陸文雋偷偷潛入住院部去看涼生。如果他康復了的話,那我就二話不說,直接將他拽著逃離這龍潭虎穴。
想到這裡,我不禁苦笑了一下,那怎麼可能呢?
恐怕還沒衝到涼生眼前,未央就會在門前直接將我碎屍掉的。
我之前不是沒有求過她,也告訴過她事情的真相,我說,涼生沒病,一切都是陸文雋在陷害他。
而她卻高傲地仰著下巴,用她漂亮的像寒冰一眼的眼眸睨視著我,對我說,姜生,你聽好了,涼生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其實,她的心倒未必真的是如此決絕。只不過,她不信任我所說的話。在她看來,我的任何舉動,只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已知曉和涼生再無血緣牽扯的我,想從她的身邊搶走這個讓她從少女時代就喜歡,而且辛苦地喜歡了八年的男子。
其實,我很在意這句話——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怎麼可以有人拿著你的性命做賭注呢?在這世界上,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活著,無論怎樣,都要讓你好好地活著。
替我們早早離去的父母,替那個從四歲起就像跟屁蟲一樣流著鼻涕跟在你身後的姜生。
你可知道,為你在人世間一秒鐘的微笑,我拿一輩子去換都願意。
雖然拿命交換的時候,我可能會哭泣,可能會害怕,可能很想像小時候那樣躲向你身後,可是,這依然擋不住我說我願意!
我說,我願意。
你知道嗎?
自從我上次找過未央,未央大概去找過陸文雋,表明過她的疑惑。陸文雋自然是滿面春風、溫文爾雅地為自己洗白了,然後他便悄然地在病房門口安排了重重防衛。
此後的日子裡,那裡總是矗立著幾個壯得如同大山一樣的保鏢,他們雖未戴墨鏡,但卻日夜交替潛伏在那裡,裝作無所事事,看報紙聊天,扮作病人家屬。可是,每次我一出現在病房通道前,他們就會全體起立,默默地表示“歡送”,讓我再也無法接近涼生的病房了。
之後,走投無路之下,我只能去闖陸文雋的辦公室。最終,接受他的條件,任他擺佈。
想到這裡,我不禁嘆了口氣,看了看依然對著我滿臉堆笑的女秘書,改變了主意,說,那好吧,我還是進去等他吧。
說完,我就走進了陸文雋的辦公室。
其實,到現在,我的心一直在揪著。雖然我和陸文雋之間達成了協議,可是沒有親眼看到涼生康復,我心裡的石頭還是無法落地。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了住院部,那裡有個和我的生命關聯了十七年的男子,生死未卜。
除了哀求過未央,我也曾在大雨滂沱之夜,幾次三番地前去涼生的祖父程方正位於郊外的別墅,可是大門之前的警衛人員告訴我老爺子不在。
我不肯相信,只能在冷冷的大雨裡無望地哭。
那種秋風秋雨愁殺人的淒涼感覺,我想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最後有個老人,不知是花匠還是工人,於心不忍,撐著傘從哨崗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