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也沒抬頭就知道女人到了身邊,一邊吃一邊說:“什麼情況,帶我跑這麼遠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吃碗大鍋菜的吧。”
武瀟神色蕭然的道:“大鍋菜好吃嗎?”
“飯菜倒是不賴,可這飯吃的窩心啊。”
“窩心就對了,說明你還有點兒良心。”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好像那位是我害死似的。”
“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是也正好沒事麼,我只是讓你陪陪我。”
“死的那位不會是你親戚吧,要麼你堂堂公安局長怎麼會跑來參加一個基層小民警的喪事?”
武瀟橫了他一眼:“你根本不懂什麼叫警察。”
吃完了飯菜,當地的幹警已經早早守候,武瀟跟村裡的人一一告別,沒坐自己的專車,而是帶著葉承歡上了一輛警用麵包,在一干警察的陪同下離開了村子。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行人來到了當地緝毒隊,葉承歡這才知道一路上陪同他們的那個中年警察是緝毒隊的副隊長老郭。
葉承歡跟著武瀟一行邊走邊看,所謂緝毒隊聽起來滿拉風的,不過條件比那個村子也強不到哪兒去。
“武局,這裡條件不好,您第一次來真是委屈您了。”老郭客氣道。
“沒事。”武瀟端詳了周圍一遍,凝眸道:“你們身在緝毒一線,這裡辦公條件怎麼這麼差,難道上面劃撥的經費不夠嗎?”
老郭苦笑了下:“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講,講多了好像我發牢騷似的。”
“講。”
“經費問題一直都是我們這兒的老大難,縣裡推給警局,警局又推給縣裡,要不是我們經常跑去要錢連這點兒經費都沒有。”
武瀟皺起眉頭:“緝毒經費不都是專款專用嗎?”
“說是專款專用,可擋不住現官現管,警局的經費劃到縣裡,可縣裡說財政緊張,真正給下來的也就那麼一點了。”
“縣裡有什麼權利私自剋扣緝毒轉款?”
“沒辦法,誰讓咱們在人家的地方上工作呢,咱們的工作很大程度上需要地方支援。”
武瀟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張泛黃的照片上,手指輕輕滑過。
“這幾個犧牲了,這幾個負傷了,還有這個因壓力大自殺了”老郭介紹道,“照片是1982年拍的,禁毒班學員合影,當時70多人,現在仍幹禁毒的,算上我只剩三個。”
“說說你們這裡的情況吧。”。
老郭感慨一聲:“怎麼說呢,可以幹我們這行就等於跟死神打交道吧。
平均每個月都會有人在工作中負傷,有些人傷勢嚴重,子彈貫穿腹部、肢體被爆裂的手榴彈碎片割開。死亡會經常出現,至今已有40多人犧牲。
儘管如今緝毒警的職業訓練和安全保護正不斷加強,但死傷率仍是其他警種的數倍。“
“你臉上的疤是怎麼回事?”
老郭摸了摸那塊疤,笑道:“在一次緝毒時被彈片劃傷的。
那次,一個毒販在我面前拉響了手榴彈,悶響過後,我和四名同事被氣浪掀起。
十餘塊彈片刺穿我的左半身,臉上就留下了這道疤,到現在還無法取出的小彈片還嵌在面板裡。
從那以後就有點兒耳背,醫生說是手榴彈的響聲損害了聽覺神經。
不過我算是命大的,那次的爆炸造成五人受傷,其中兩位兄弟就死在我懷裡。
所以我常說活著要開心,這樣犧牲了才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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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他們的名字
他指了指牆上的防彈背心和防彈頭盔,“現在已經比當初好多了,當年要是有這些玩意,兄弟們就會少死很多。
儘管警局不斷加強對警員的保護,但一些緝毒警仍身處危險邊緣。
多數情況沒法穿防彈背心,道理很簡單,在秘密辦案時,穿著防彈背心就等於告訴毒販自己的身份。
此外,經常要在叢林裡爬上爬下,沒有幾個人能揹著十幾斤重的防彈背心走很遠。
在叢林裡追捕毒販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工作,任何一點閃失都可能受傷,甚至丟掉性命。
一旦走進原始森林就很危險,不但要提防持槍的毒販,還要忍受鋪天蓋地的蚊子、螞蟥、毒蛇以及樹林裡鞭子一樣長滿倒刺的藤蔓和腐葉下的溶洞。
如果抓捕是在夜間,那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分鐘會發生什麼。當時我們這裡一位曾在辦案時掉進溶洞的老警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