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天旅館前臺,一個打扮很美豔的年輕女子拿過房間鑰匙,轉身,上了電梯。魏冬雪站在717房門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洗完澡,魏冬雪站在浴室裡,看著手中的紅色睡裙,她溫柔地撫摸著這件鮮紅如血的絲綢般滑順的睡裙,她越看越覺得滿意。嘴中喃喃自語道:“真是不錯,也不枉浪費我那麼多口水,120塊能買到質量這麼好的睡裙,我真是撿到寶了。”
這時,放在洗手盆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很自然地拿起手機,手機螢幕上顯示“我的愛人”幾個字眼,她毫不猶豫地接聽。“阿強,你什麼時候到呀?我都洗完澡了。”魏冬雪撒嬌似的說著,還不時地用手撥弄她那溼淋淋的髮絲。電話那邊傳來陣陣道歉的聲音。年輕女子臉上始終掛著笑,一點氣呼呼的小臉都沒有。末了,她用嬌嗔的語氣說道:“我不管,給你一個小時,你要趕來這裡,要不我就退房回去了。”說完,她就合上手機,隨手放在一邊。
穿著紅色睡裙,站在浴室鏡子前,她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猛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啟門,徑直走到手提包旁,一骨碌倒出裡邊的東西。她拿起化妝包,坐到旁邊的鏡子前。不一會兒,鏡中的女子濃妝豔抹,特別是嘴唇,與她身上的紅色睡裙如出一轍,猶如長在忘川河邊紅得豔麗、紅得驚人、紅的如鮮血,宛如地獄紅蓮的曼珠沙華。她對著鏡子的自己微笑一下。她睨了眼床上擺放的紅色指甲油,起了身,坐到床上去。
殊不知她在離開鏡子的一霎間,鏡子中的“她”露出詭異一笑。房間裡的女子未能發現這詭秘一幕,她只是濡進在自己的盤算中。對於鏡子中映出自己臉孔的這一片段,魏冬雪是全然不知的。
醫院裡。
林耀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只是多處有淤傷,放了淤血,休養一段時日即可出院。林耀局裡的同事陸續也前來探望,無一都是一些關心他的話語。張林跟著一個稍微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子到走廊裡,兩人輕聲地談著。不過,大部分都是張林在說,那名中年男子只是皺著眉頭在聽。許久之後,那名中年男子走了,張林走了進來。前來探望的人陸續地走了,病房中就剩下我們四人。這時,躺在病床上的林耀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我看見鬼了!”他兩眼盯著我們,哆嗦起來,眼神裡流露著恐懼。張林坐在他床沿邊,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摔下樓去的?還有,我們都聽到了音樂聲,那是你放的嗎?”一連串的問題直接砸向林耀,他有些接收不過來,他彷彿猶豫了一會,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道:“我是被一團黑影子拖下樓去的。”
這話一出,我們三人震驚了一下。張林與白玄之對視一眼,比起震驚,他更是不解。房間突然沉默下來,互相注視著對方的臉。我覺得很奇怪,不明白為什麼變成這樣。我在那屋子裡,沒見到任何的鬼靈,可林耀卻見到了一團影子,甚至那團影子還對他下了毒手。把每一個細節都反覆回想一遍,我琢磨著。不過現在想想,那座老宅給我一種似曾相識感,好像我之前去過似的,但是,我回想了許久,始終沒個印象,我到底什麼時候去過那間老宅。四周的空氣愈來愈凝重,各有所思。
白玄之率先打破沉默,問道:“你有看到是誰放音樂的嗎?”林耀一聽這個問題,略顯有些激動,他身體向前傾斜一點,好像要掙脫開那些纏在他身上的繃帶,張林按住稍微躁動的林耀,示意他不要如此激烈,小心扯到身上的傷口。林耀半臥坐著,努力平復自己不安穩的情緒。許久之後,林耀恢復了正常,他看了我們一眼,“我就是聽到音樂聲,心生好奇,才轉過身去探個究竟的,沒想到身子就被人撲到,甚至還把我拖下樓去。在滾落臺階的過程中,我眼角處瞥到一團黑影子,很朦朧,我看不清它們的面貌,只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陣嬉鬧聲,我當時整個人都嚇傻了,根本不懂得反抗,直到疼痛感襲遍我全身上下,我這才回過神來。現在回想起來,我都出身汗。”看他茫然的表情,張林有些擔心地問道:“別想太多,都過去了。這些事越想越覺得恐怖,你就不要刻意去回想了。我們相信你所說的。”張林一說完,抬起眼看著白玄之,問道:“玄之,這件事你怎麼看?是不是那些鬼靈所為?”白玄之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
就在這時,林耀其中一個同事氣喘吁吁地跑進病房,一進門便說:“隊長,出事了,天天旅館……死了人。”中間他嚥了一口唾液才勉強將後邊的話說完。
林耀一下子坐直身子,由於太過用力,繃帶發出一聲巨響,隨即而來的,便是林耀痛苦的呻吟聲。張林趕緊叫來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