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身體消瘦得利害,顴骨高高隆起,眼窩深深地陷了進去,眼中佈滿了血絲,衣衫髒亂且殘破不堪,只能堪堪遮住要害部位,其中一人手臂不自然地彎曲著,有一人則是雙手各有兩根指頭上的指甲被人生生拔了去,餘下一片讓人驚心,還在滲著絲絲鮮血的血枷,最後一人雖然看著並無大礙,只是額頭上有著明顯的磕碰痕跡,但眼神卻是極為呆滯,身上竟然透著一股子死氣,如果不是還在喘氣,肯定會讓人以為他早已經死了。
這三人,就是當初柴慕容交給穆大書的三人。
雖然時間不長,可是,這三人落到穆大書手中之後,每時每刻都如活在地獄之中。
雖然刑訊的過程極為短暫,但那痛苦卻讓其中兩人直到現在想起都覺得不寒而慄,傷處痛楚大作。
穆大書的人不是一下子將他的手臂打斷,而是控制著力量,一點點透過手臂肌肉,將裡面的骨頭一點點敲斷,就像是伐木人在伐木時一下一下砍著樹,最終將樹砍倒。
斷臂之人一想到這些,差點在沒有人在身上施加任何刑罰的情況之下,被意想中的痛苦刺激得暈過去。
而最讓他們恐懼的,反倒不是刑訊,而是那不知明天會怎麼樣的恐懼感。
這就是小人物陷入大人物們博弈時的悲哀了。
他們的命運,在一開始,就已經不由自己掌控了。
不知是因為恐懼,因為見到了太多人物而膽怯,還是因為在這冬日裡卻還穿得比乞丐都不如而感覺到了極寒,三人從一出現便瑟瑟發抖,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看著那三人,趙無極皺眉問道:“穆叔,這裡可是東頂閣的主事大廳,您把這三個衣衫不整的閒雜人等帶進來實在是有些不合情理吧。”
這三個人,趙無極一個都不認識。
只是,在見到這三個人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原來,柴慕容不聲不響地就抓了我三個人啊!”
這暗地裡的情報人員,其實說白了,就是東頂閣安插在下域各方勢力的間諜。
不單是東頂閣這麼做,其他勢力同樣會這麼做,只不過,收到成果不同而已。
一般來說,這些人一旦被抓,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而且,每個勢力在派出這些情報人員的時候,也早就做好了隨時拋棄他們的準備。
也就只有柴慕容是個怪胎。
如果十三有事,柴慕容肯定會千里馳援。
話再說回到趙無極。
既然都已經等於是半個棄子,趙無極自然不會太多關注那些人,但多少也會了解一些。
至少,那三人脖子根部那一個極小,很容易被人忽略過去的高山紋身,趙無極還是識得的。
趙無極不介意情報人員的背叛。
一個小蚊子,就是叮人一下,又能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如果這隻蚊子身上帶著致使的病毒呢?
結果又會怎麼樣?
趙無極再看向三人時,目光之中已經帶上了極為隱晦卻又深沉似海的殺意。
穆大梁一直盯著趙無極,且憑著尊者敏銳的感知,輕易便捕捉到了趙無極眼中的殺意,心中冷笑一聲,嘴上卻是道:“這可不是什麼閒雜人。這三個人,可是能夠證明你害我孫子的證人!”
說著,穆大梁轉過頭,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人,淡漠地道:“你們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千萬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那樣的後果,你們可是承受不起的。”
眼角瞥了趙無極一眼,穆大梁道:“我想,就是閣主大人也不希望聽到你們敢說一句謊言!”
趙無極深深地看了穆大梁一眼,心道:“穆大梁雖然腦子不夠好使,可是人老成精,閱歷也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頭腦不好的缺陷。現在一句話,就把他威脅那三個人可能帶來的不利直接掐死了。”
不過,趙無極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會太過在乎穆大梁。
如果穆大梁的閱歷完全彌補上了頭腦上的不足,也就不會被人把孫子給陰死了。
那三個人聽了穆大梁的話,渾身重重一顫,結結巴巴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壯年男子,原本身體極好,現在卻是皮包骨,烏黑的頭髮也染上了死寂的灰色,臉色一片蠟黃,讓人擔心他隨時都可能死過去,卻也堅持著把話說完,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他是最早落入柴慕容手中的,也是最早開始受苦的。
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