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無憂卻不用,她總是隨心所欲,將自己關在院子裡,彈琴寫詩,悲秋傷月,不用去討好別人,都是別人去討好她,而這一切因為她的嫡女,自己是庶女。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奪走蘇無憂的一切,她嫡女的身份,她正妻的位置,只要她們同時進了宮府,她會好好的招待這位好姐姐。
她這樣恨,不覺狠狠咬住了下唇,才能迫住心口洶湧的無助與痛恨。
今日來相府,她本還存著一份妄想,若是能拜李氏為父母,她的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卻沒想到這李氏這般侮辱她,這個仇她記下來了。
無慮從未見過無恨如此淒厲的神色,心下又驚又痛,不覺暗道:“她這般神情,怕是恨大房入骨,以後要多加提防。”
不過心中對李氏升起一股濡沫之心:這樣的人才像是出自相府,而自己的母親,真是……唉,恨鐵不成鋼!
無恨的神色似被風雪冰凍,有悽清的寒意,“夫人,當日之事是非曲直,無恨不想一一說來,既然無恨出現,會讓相爺震怒,大姐離家一事也因無恨所起,才害的相爺臥病在床。無恨現在就血濺當場,也順了相爺的氣,若是相爺氣順了,也算無恨對相爺的一點孝心。”她恨,她好恨,被人生生的折辱,卻不能反抗,還要用這樣的卑賤的法子去籠絡父親的心:現在她絕不能失了父親的心,宮家的婚事還沒成,她還沒能進宮家的門,娘也未能扶正。
無恨的情緒似噴薄而出的焰火,熱淚滾滾潑灑,她整個人抖得厲害,箭一般的對著牆壁撞去。
相府是什麼地方,哪裡是她想撞就撞的,還沒跑兩步,就被相府的丫頭婆子拉了下來,李氏揮揮手,好似看到一隻惹人眼的蒼蠅一般,閒閒道:“你是哪根蔥,不過是蘇府的一個奴才,相爺這裡哪需要你這個奴才的孝心,你的孝心相爺也消受不起,若是真的有孝心也不會逼走了無憂。”李氏抿了一口茶:“三姑爺,您趕緊將您的好女兒領走,我們相府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一開口就尋死覓活的,您的女兒身驕肉貴,若是偶個三長兩短,我們相府擔待不起,徒惹了罵名,您還是早早請您的好女兒離去吧!”
錦裡藏針,綿裡藏刺,蘇無恨對上李氏太嫩了點,李氏可是太后欽賜的命婦,自然沒將商賈之家的妾室之女放在眼裡,若是平日所見,李氏或許還能留幾分情面,可是今日,她半點也不想留了,她的心好疼,好疼,為了她的無憂。
李氏瞧著眼前穿金戴銀,錦衣華服的蘇無恨,腦子裡一直閃過的是無憂那破舊單薄的夾衣:無憂的一切都是拜這妾室之女所賜,莫說是羞辱她了,就是將她仗斃,也難消她心頭之恨:憑什麼作惡之人還在享福,而被害之人卻落得那樣的下場,無憂可是蘇府的嫡長女,相府的嬌客,生來就該捧在手心,卻因為這樣的一個賤人,流落在外,她心裡難受。
難怪無憂不是這賤人的對手,這人心如蛇蠍,對人狠,對自己也狠,進了相府還想以死相逼,這份心機,怕是傳承了她那個妾室的娘,今日,她給了蘇無恨這般的羞辱,只怕三妹妹回蘇府後日子更加的難熬:蘇啟明定然會遷怒,而這對蛇蠍的母女也不會讓三妹妹好過。
看著蘇老爺揮手讓蘇府一干女眷離去,李氏再次開口:“三妹妹,請你和無慮留步 ,剛剛嫂子不是說了嗎?要請太后賜下嬤嬤教無慮和無悔禮數,無悔正在陪著相爺,這事還是你和相爺親自說去,嫂子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跟相爺開口。”
丫頭婆子連連出口留住蘇夫人和無慮:大夫人的心思,她們是看出來了,想必三小姐母子三人會在相爺留上很久。
無慮倒也是個靈透之人,這事也瞧出點眉目了,想起那日無憂出門時說的那些話,也知道今日這一切都是無憂安排的,李氏不過就是個跑龍套的:也多虧了大舅母這樣一位身份尊貴的人願意跑這龍套,做著惡人。
“娘,大舅母說的是,女兒的無悔的禮數是要好好教教了,父親和江姨娘不也總是訓斥我們姐弟不懂禮數嗎?不如就依了大舅母所言,以後也不毀了相府的名頭。”
無慮心中明白,今日這樣回府,只怕蘇老爺要將在相府所受的窩囊氣發洩在他們木子三人的身上,而以二房的跋扈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不知道要使出什麼么蛾子出來,她不是大姐姐,一時半刻還真鬥不過他們父女連心。
蘇夫人微微思索,也知道回府之後定然是一番狂風暴雨,再說她還有私心:若是無慮認了李氏為義母,這孩子以後也有了依靠。
三個孩子的性子都不像她,這是好事,只是太過剛強,若是身後沒有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