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為我而死?”
“不錯。是蚯蚓為你解開了沙漠玫瑰的秘密,是蚯蚓把那部手機交給你—那其實是個定位訊號發射器,因此,我們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趕到草海。才有我們的這次會面……”
“蚯蚓?柳巖!”沈默的腦子急速思考著。
“柳巖是他的中國名字。”
“你來中國的目的是什麼?也是為了梵天之眼?”沈默問。
伊萬諾夫不再開口,他已經發現了目標。
威寧到貴陽方向的高速公路入口,一群警察嚴陣以待。
渡邊美穗子遠遠地看到,一個急轉彎,大切諾基拐向另一條岔路。
直升機的探照燈打出一束雪亮的光,照在賓士中的大切諾基上,晃得渡邊美穗子的眼睛疼。由於看不清路況,大切諾基搖搖晃晃,像個醉漢似的。
飛機在大切諾基上空盤旋。
伊萬諾夫透過擴音器喊話:“請停車!我們不是警察,有事好商量。”
汽車裡,渡邊美穗子罵道:“商量個鬼!俄國佬!”
夏曉薔緊張得要命:“小翠!怎麼了?又遇上壞人了?”
“又遇上壞人了。”
“他們想幹什麼?”
“不知道。”
又是一束強光照下來,渡邊美穗子眼前一片慘白。
大切諾基晃了幾晃,撞上一塊岩石。
渡邊美穗子的額頭流下一道血痕。
大切諾基拋錨。
渡邊美穗子不甘心地發動引擎,一陣馬達聲響,大切諾基又頑強地上路了。
飛機上,伊萬諾夫在喊:“渡邊小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們是誠心誠意的,價錢包你滿意。”
沈默罵道:“強盜!都是強盜!”
直升機的探照燈像是舞臺上的追光,一直照在主角身上。
夜的主角就是那輛大切諾基。
大切諾基在山路上奔跑。
探照燈照出了車後的一串油漬,蛇一樣。大切諾基漏油了。
直升飛機低空盤旋,氣流吹得樹梢不停的擺動,樹葉如雪片一樣飛舞,墜落。
大切諾基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拋錨。
渡邊美穗子下車。右手遮在眼睛上方,擋住探照燈的光束。
飛機上,伊萬諾夫鬆了一口氣:“終於停下了。得找個地方降落……這鬼地方,連個停飛機的地方都沒有。”
因為找不到降落的地點。直升機在盤旋。
伊萬諾夫開口:“得有人下去,無論如何那東西不能落到日本人手裡。”
沈默起身:“伊萬諾夫先生,如果讓我相信你是朋友,就放我下去。從中國國土上發現的東西,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不管是日本人還是俄羅斯人。”
“沈默先生,不是我不讓你下去。你看到了,現在飛機根本沒辦法降落,要用繩索垂下去,很危險。”伊萬諾夫說。
“我教授的女兒還在下面,被扣做人質。要說危險,她才危險!如果伊萬諾夫先生是懷著善意而來,就讓我下去救人!”沈默說。
“救人?還輪不到你!夏曉薔是我的老婆!”田野已經拴好繩梯,開啟艙門。
一股氣流灌進來,呼呼作響。
田野丟下繩梯,繩梯在風力的作用下來回擺動。田野義無反顧地踏上擺動的繩梯。
夏曉薔下車,看到從繩梯上垂下的人影,緊張地問渡邊美穗子:“小翠,有人下來了。我們怎麼辦?”
渡邊美穗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曉薔一眼,說:“拼了!”
夏曉薔點點頭,彎腰抄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豁出去了!我們兩個拼他一個!”
繩梯在風中搖晃。
田野漸漸接近地面。
在探照燈的光下,渡邊美穗子看清了來人的面目,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田野自繩梯一躍而下,走向大切諾基。
夏曉薔也看清了來人的容貌—正是自己的丈夫田野。失聲叫道:“小翠!是田野!他又來抓我們了,怎麼辦啊!”夏曉薔的聲音充滿恐懼。
“沒別的辦法!要麼和他同歸於盡,要麼被他抓走!”渡邊美穗子不耐煩地吼道,片刻之後又用緩和的語氣說,“大小姐,對不起,我不該發火。要麼,你自己回到車裡待著。讓我自己對付他!”
“不!小翠,我和你在一起。一起對付他!”夏曉薔說。
渡邊美穗子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