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夜正在騰玄閣與幾位大臣議事,心底卻一直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司皇后說要帶孩子們去松濤苑盪鞦韆,自己又被政事絆住不能同行,只好派金龍衛與侍衛保護她們。可就算是這樣,獨孤夜還是不放心!
當殿外的內侍周棋接連三次往裡面探頭探腦被獨孤夜瞥到後,皇帝意識到是有事發生了!
“周棋!”獨孤夜按捺住驟然加速的心跳,沉聲喚在殿外服侍的內侍,“有什麼事嗎?”
周棋閃身進了閣內,躬身道:“啟稟皇上,方才皇后娘娘身邊的內侍丁往過來稟報,長公主……受傷了。”
獨孤夜的腦子轟的一下子就變得空白了!莫名就想起了夭折的大公主!
方才議事的大臣們一聽皇帝最寵愛的長公主受傷了,便趕緊識趣的告退!
大臣們一走,獨孤夜也匆匆出了騰玄閣!
皇帝身邊的內侍比皇后身邊那幾個要靠譜得多!起碼說話不大喘氣、不嚇唬人!
在趕去紫輝園的路上,周棋快速的將丁往所說的話轉述給皇帝聽。
“被……邢貴人的兔子踢了?”獨孤夜略微急躁和凌亂的步子猛的一停!
“回皇上,是的。”天還冷著,周棋的額頭上卻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水,但他不敢抬手擦擦!
聽說過縱狗傷人、放貓抓人或嚇人的,頭一回聽說放兔子踢人!
“公主傷得如何?”獨孤夜再次疾行,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就到了女兒面前審視傷情!
“回皇上,丁往說公主的臉被兔子後腿踢中,被兔爪子抓……抓破了臉!”周棋一縮脖子,把話說完全了!
獨孤夜的心一擰!一想到獨孤如意才兩歲,就又嚇又受傷,不知會不會毀了容貌……他就想把邢貴人千刀萬剮!
還未進紫輝園,在大門外就聽到福寶淒厲的哭聲!
獨孤夜快步走進去,也不等宮女替他掀簾子,自己撥開就進了屋子。
屋裡人並不多,除了司皇后與春曉、遼沐兒之外,還有兩名乳母及龔太醫、醫女。
福寶坐在榻上、靠坐在司洛芸的懷裡,一隻手拼命揮著不讓醫女手中沾了藥粉的布靠近,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母親的袖子。
“參見皇上!”屋內人見皇帝進來都福身行禮。
獨孤夜一擺手,示意眾人起身,自己則走到榻旁坐下檢視福寶的傷勢。
“父皇!父皇!”福寶一看到最疼愛自己的父親,馬上鬆開司洛芸的袖子,朝獨孤夜伸出手。
獨孤夜把福寶抱到懷裡,這才看清那道從左眼角延伸到臉頰上的血痕!那傷口堪堪避過眼睛!若是兔子再向上蹬一下……福寶這隻眼睛保不保得住都不好說了!
“皇上,公主臉上的傷需趕快處理,免得落下疤痕。”龔太醫在一旁有些著急地道,“可公主……”
小孩子怕疼,只被那藥粉輕擦了一下感到疼痛,就不肯再讓醫女上藥了!
福寶圓圓的小臉仰起來望著父親,委屈地哭道:“疼!疼!父皇,疼!”
饒是堂堂帝王、大男人的獨孤夜,看到女兒這副樣子也心裡發酸!
“福寶乖,上了藥就不疼了,也不會留醜疤。”獨孤夜哄著懷裡的女兒道。
可小孩子也不是好騙的!福寶乾脆把臉埋進獨孤夜的懷裡繼續嚎哭!
就在皇帝與太醫都束手無策時,一直沉著臉坐在榻邊上的司皇后對醫女道:“把東西給本宮。”
眾人愣了愣,醫女聽命的將沾著藥粉的棉布和藥粉盒子呈給了司皇后。
司洛芸接過東西先放到一旁,然後用略微嚴肅又不失柔和的聲音對福寶道:“福寶乖,母后給你上藥,就不疼了。”
在皇帝、皇后、乳母與宮女等眾人的誘哄下,終於是將藥粉塗在了福寶的傷處。
為了避免福寶的淚水沖掉藥粉、感染傷口,乳母只能用手輕輕按著布塊壓住那道傷口。
龔太醫說這個藥粉是止血愈創的良藥,待傷口結痂就無事了。到時候他會配去疤生肌的藥膏送過來,這樣塗抹起來也方便。
一番折騰下來,大人們都很疲憊,福寶也哭累的伏在乳母肩上睡著了。
待屋內只剩下司洛芸與獨孤夜時,司洛芸才偷偷的抬手抹眼淚。
皇帝嘆口氣將皇后攬到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沒事沒事,龔太醫不是說了會制一瓶去疤生肌的脂膏給福寶,不會留下疤痕的。”
司洛芸點點頭,用帕子擦了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