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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己天靈蓋上拍落。

粱鬥一手挽住,笑道:“盛老師,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盛老師是以寡敵眾,何必想不開呢?”

盛江北慘笑道:“我已老邁,不是看不開的問題,而是覺得這樣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梁鬥笑道:“那麼盛老師何不重新活過?”

盛江北喃喃地重複了一句:“重新活過?”惘然若失,但眼睛卻似暮色中點燃的燭火,在夜晚來臨時越來越亮。

這時大局已定。

餘殺、蘇殺、苗殺、龔殺、敖殺紛紛向諸人拜別,他們這次入川,原本是要擒殺蕭秋水,但而今反與諸俠敵汽同仇,結果相結為友,殲仇洩憤,料想今番變化如此之大,權力幫與白道俱人手元氣大耗,自己把這訊息趕報天王,功多懲少,而且此刻想要從梁鬥、林公子、唐肥、孟相逢、孔別離、鄧玉平等千里擒罰蕭秋水,簡直不可能,更且今次之所以能逢凶化吉,多虧蕭秋水引路不少,五殺當下已打消傷蕭秋水之意,只求離去。

梁鬥等權力幫巨敵當前,也不想多結仇怨,故與五殺分手。盛江北呆在場中,茫然若失,梁鬥解了司空血穴道,司空血血脈得通,也不奪路而逃,心知群俠無心傷己,而今落在梁鬥手裡還好,若在林公子、鄧玉平等之劍下,則斷無超生之理,當下司空血乖乖坐著,梁鬥說:

“你本來身體上已有殘缺,為何不多作善事,還要跟權力幫為非作歹?你向權力幫依順,又有什麼好處,你們這番拼得一死,圖救柳五,而今他逃去無蹤,你卻被擒,究竟是什麼道理?”

司空血雖剽悍兇殘,但也明白梁鬥是為他好,便說出內幕,好讓大家饒他不殺,所以他道:

“你知道我身體是怎樣殘缺的嗎?”

梁鬥搖頭。

司空血道:“我不是什麼當世大俠,也不是武林異人,我沒讀過什麼書,自小就練武,小時替人做工,年少時當人打手,壯年時替人保縹,也算是刀口上舔血的武林人”

梁鬥點點頭道:“當一個刀口上敵血的武林人,是不容易的,我知道。”

司空血的一張臉,半爿已被打個稀爛,他指著深深一個血洞的左眼說:“是不容易。十六年前,我押鏢時遭人所擒,只是幾個小毛賊,我打久了,殺得筋疲力盡,被人絆倒,就扎住了,他們用牛耳尖刀,挑出我一隻眼珠子,當我的面,下酒來吃”司空血苦笑,有一種說不出的譏綃與自嘲:

“我的睪丸,也給人割去了,那人是中原彎月刀洗水清,人人叫她做洗女俠,她見我醜,又會武功,想必不是好人,於是就割了”他見有女子在場,也沒多說,苦澀地笑笑又道:

“我就痛得在地上打滾那天大寒,冰天雪地,整個春節,我都在暈眩中度過醒來時有班傷殘的人圍著我,他們都像我一樣,有的缺耳、有的斷手、有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照顧我,於是我們結合,跟瞧不起我們的人打架,打不過,再學藝,終於打出了點名氣,就叫做‘天殘幫’”

司空血把醜陋至極的臉孔抬起,道:“其實哪裡是天要殘傷我們!這全都是人傷的

人以為我們殘缺不全,定不是好東西,十六大門派中,也沒把我們列榜上”

梁鬥點點頭,十六大派中,其實有許多實力莫如天殘幫的,但武林人中有根深蒂固的觀念,覺得這一群人來路不正,總不登大雅之堂,始終沒有列上;鄧玉平也大表同意,海南島是偏僻小島,非名山名水,所以也沒給提名於十六大門派之中,但以海南劍法而論,中原鮮有敵手,就連浣花劍派,因歷史不久,所以也不在十六大門派之榜內!武林中門戶正邪觀念極深重,從此可見一斑。

司空血道:“洗水清割我的時候,我正在做善事,還未殺過一人,而且還立志扶貧救弱洗水清處罰我時,白道中人,都拍掌叫好說‘洗女俠又造福武林,澤被蒼生了’,我卻痛不欲生我身體上其他部位,也是在大大小小,為求生存的戰役中,失去了譬如說我保鏢之時遇有人劫,我跟他打,贏得了則他死,輸了就逃,”他拍拍空蕩蕩的左腿,道;

“有次逃不掉,腿就給人剁掉了一隻,如此而已別人是刀光一閃,劍光一亮,敵人——大奸大惡之輩緩緩倒下去這很有意思是不是,真是高手作風!可惜我就是那倒下去的人”

司空血道:“於是受的傷多,殺的人也多起來,兇殘之名也愈漸響了。我們這一幫的人,當然也有天性殘毒的人,至少每人心裡,都有怨毒。我的‘天殘幫’歹毒之名,諒諸位大俠早有所聞了?

眾人默然。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