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到他說要帶她出去,她很驚訝,“你真的會讓我出去?”
他鄭重地點點頭,“只要江婺不生我的氣。”
。……好吧,其實江婺心裡還是有點點氣的,不過既然可以出去,那她就勉強原諒他好了。於是她就點點頭:“好,我不氣了。”
無殃好像也聽出了她的言不由衷,所以沒有太開心,抿了抿唇,又說:“出去的時候,江婺要聽我的話。”
江婺聽了差點要笑,一個孩子倒還讓她聽話了……不過想著能一窺外面的世界,她還是繃著臉點點頭:“好。”
無殃看她一眼,才回桌後繼續看書了。
江婺覺得他這一眼,好像終於哄好了一個耍脾氣的孩子似的,帶著無奈……她覺得自己一定看錯了,明明他才是小孩!
這時廣常敲門而入,提著食盒進來,目不斜視將桌上收拾了一下,把飯菜擺出來,又躬著身退了出去。
江婺打了個哈欠,下床來摸摸無殃的頭——嗯,被摸頭的才是小孩呢!——說:“你慢慢吃,姐姐我去院子裡看看荷花。”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就開門出去了。
無殃站起來,透過窗戶看著她素白的裙角一晃,快步走出了月亮門,不見了蹤影,才收回時間,慢慢用著午膳,只是味同嚼蠟。
江婺拎著裙子,幾乎是跑著到了園子,總算才看見廣常那穿著灰藍色衣袍的身影,立刻喊了一聲:“廣常,你給我站住!”
那身影就真的立刻站住了,轉過身來看著她,問:“怎麼了?”
怎麼了?他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了!
江婺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道:“你上次把我打暈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沒錯,江婺就是秋後算賬來了,就是撿軟柿子捏來了。既然正主小無殃用帶她出去玩來賄。賂她,那她也不好再跟他生氣了,只是心裡又還憋著火氣,於是只好來找這個小子了!誰讓他二話不說就把她打暈的,誰讓他一根死腦筋不知道變通的,他也有錯!
就在江婺心裡盤算著怎麼罵他兩句出氣的時候,廣常這小子,好傢伙,竟然袍子一撩,就給她跪下了!
江婺今天第二次驚呆了!
就在她驚得不知道怎麼反應的時候,廣常低著頭,沉聲道:“您是我打暈的,與主子無關,您若是心裡有氣,還請衝著我來,要打要罵,我絕無怨言。”
江婺又驚又急,“我什麼時候說要打你罵你了啊……”雖然是想過罵兩句,可是她還沒開始罵呢,他怎麼就跪下了!而且就是她真的罵了,他也不至於跪下啊!古代人不是很講究“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嗎!
她趕緊伸手去扶他:“你快起來吧,跪什麼跪啊!”
廣常卻不動如山,聲音更沉凝了一些:“只是主子年幼,尚離不開您的教導,還請您千萬莫要負氣,拋下他不管。”
她這才明白廣常是為了無殃跪下求她的,這倒是一片忠心。且說無殃年幼離不開她的教導,看來是把她當做長輩或是老師一樣的尊敬了,怪不得他一直對她用敬語。
明白過來,江婺也沒話可說了,也不想罵他了,當然也不想扶他了。
因為他跟無殃一樣,壓根兒不認為打暈她這種行為是錯的!讓她頓時有種跟一塊石頭生氣,而石頭不知所謂的無力感。果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下人,這兩個孩子都一樣地讓她發不出脾氣來。
江婺憋著氣站了一會兒,看他還低著頭直挺挺地跪在那裡,就沒好氣道:“還不起來,你膝蓋就不疼!”
廣常抬頭看她:“您不生氣了”
江婺:“我……”我當然生氣啊,你們壓根兒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可是看看這少年大有她一說還生氣就長跪不起的架勢,這鵝卵石道凹凸不平的,怕他把膝蓋跪青了,她只好無力地擺擺手,“行了行了我不氣了,你趕緊起來吧!”
廣常這才站起來,抬眼看到她眉間緊蹙,滿臉疲倦,也皺了眉:“您今日看起來格外睏倦。”
“還不是給你們氣的。”江婺能不困嗎,她加班加點,結果才睡了幾分鐘啊,又過來給他們氣了一頓。她就閉著眼睛哼了一聲,抬手撫了撫隱隱作痛的腦袋。
夏衫輕薄,她手一抬起來,素淨的衣袖就滑下去,露出一段纖細潔白的手臂,廣常忙低下了頭,不敢多看。
低了頭卻又覺著有她手腕上有些什麼,他不禁將視線移回去,就見她雪白的腕子上繫了一塊兒極其罕見的墨玉。
那墨玉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