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的表情顯然有些驚訝,烏恩後悔不已,他認為這隻小鳥或許今天以後會因為自己身為阿拉圖德而有所避諱,像那些原人的孩子一樣,要麼怨憤相加,要麼唯恐避之不及。 烏恩一直很怕這樣的表情,彷彿驚訝對於他該是家常便飯,他也覺得原人們對於自己的態度總夾雜著忌憚,也掩藏著輕蔑。
完了完了,烏恩苦澀地想。
還真是沒有個世子的樣兒呀。可鍾是這樣想的。“世子怎麼能拋棄阿拉圖德呢?”她笑眯眯的樣子,好像正藏有一肚子壞水:“既然你站起來了,我們下去走走,趁人還多的時候。”
女孩為什麼喜歡鑽入這洶湧如潮的人群呢?烏恩看著一臉膽大妄為表情的鐘,一邊想著這些問題,一邊任由她乖乖拉走。鐘的手很軟,像握著莫古鳥冬天的羽毛,軟到發癢。烏恩的耳後根在日光下映成紅色,走下八十級臺階,他暗暗計算自己心臟顛簸的次數,彷彿隨腳步一起下。倏爾到了地,面前是嘈雜的人群,烏恩有些悵然若失,可好在鍾仍然握著他的手,像是在照顧一個孩子。
烏恩皺了皺眉頭,將拇指摳出她的手心,搭在了手背。女孩依舊沒心沒肺地大笑,他看在眼裡稍稍安心一些,她快步向前走去,兩人迎著人群擠了進去。
阿拉圖德·胡和魯雖然閉著雙眼,卻已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鼻息重重地吐在身邊運轉的卜籌輪。他認識那個肆無忌憚拉著世子的女孩,甚至女孩的父親更加了解。他轉動一雙黑紅色的眼睛。胡和魯覺得有股詭怪的寒意流貫全身,他忽然認為部落裡有一股不可預料的勢力正在醞釀。“這女孩,還真是像她當年的額撒。”他說。
“一個女人能翻起什麼駭浪?她的額撒如今也不過是一條忠實的狗。”一旁的長風也同樣閉著眼睛,但透過卜籌輪,世子的行動也皆通曉。他手裡的火勢不減,那輪子燒得通紅,轉動得也更加快速:“行了我的老友,更換第二輪,我們該找找那大山到哪了。”火輪發出吼叫,刺耳的摩擦聲淹沒在鼎沸人聲裡,禁錮輪子的石環從表層升起,第二輪開始逐漸轉動。
遠處的卜籌輪飛轉,遠處的原人絡繹不絕,阿拉圖德·烏恩的身影在其忽隱忽現。扎昆·拓谷看清伴隨世子的女孩後,心定不少,那位鍾,他認得是氏農身邊的人。舉止乖僻的鷹司半個時辰前還曾向他要了個人,揚言是讓他的手下圭什翼護送一隻鷹去北邊。
拓谷剛開始否定了這個無理的要求。雖身為戰士,拓谷接過無數來自原人或異族人的請求,但並不代表會任由手下去送命。以往他與鷹司私交甚好,可今早終於大動肝火。起初他認為是有什麼訊息要敬告北邊的聚落,然而對方並不告知目的地,竟只是讓扎昆·圭什翼隨鷹而行隨鷹而止,確保這隻鷹能順利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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