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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定親之後,我去了羽林。那裡軍紀森嚴,我與徐蘋半年也見不上一面。等我終於得了空閒回家,卻聞得退婚之事。&rdo;魏郯自嘲地笑笑,&ldo;那時我一腔意氣,不知因由,要去徐府問個明白,父親把我關了起來。但不到兩月,我就聽說了先帝要為皇子箴選妃,名冊中就有徐蘋。後來的事你也知道。父親將天子迎到雍州,百廢待興。從前長安的百官也跟隨而來,徐少府就在其中。隔年之後,奉常奏請立後,天子在百官家眷中選妃,徐少府將徐蘋送入宮中,未過多時便立為皇后。&rdo;我聽著這些話,一語不發,心思卻像軲轆一樣轉個不停。皇子箴是卞後的兒子,那時卞後受寵,徐少府退婚送徐蘋去選妃的意圖一目瞭然。我記得魏傕當時不過是個騎都尉,而徐少府身居九卿,看不上魏傕亦在情理之中。&ldo;……他是故意的,是麼……&rdo;我想起在林中,徐後質問魏郯的話。她說的並非無理。天子已是傀儡,所謂立後,不過是將這傀儡湊成對。魏傕與徐氏相交多年,知根知底,讓徐蘋當皇后再好不過;可一旦將來生事,徐蘋和徐少府一家卻是逃不掉的。我眼前彷彿出現了魏傕那心機滿腹的模樣,不禁覺得脊背一涼。&ldo;前年,皇后曾懷過一子。&rdo;魏郯繼續道,&ldo;去年春時不甚流失,只有四個月。此後,她總疑心有人要加害,心神不寧。她送密信來,求我看在從前的情義,救她一命。我時常征戰在外,回書不便;等我回到雍都,她又潛出宮禁來見我,如今日這般,已是第五回。&rdo;說罷,他看著我,&ldo;我與徐後之間就是這些,除去她與我相見之事,其餘子賢都知道,夫人可去問他。&rdo;這話聽著像小兒賭咒。魏慈那個人雖然算不上老謀,卻也是個鬼精的,又一向與魏郯交好,我才不會去跟他求證這些。&ldo;如此。&rdo;我頷首。&ldo;還有一事。她喜歡虞美人,當年定親之時,她頭上簪的就是此花。&rdo;我訝然:&ldo;虞美人?&rdo;魏郯頷首:&ldo;定親之後,她曾贈我一塊虞美人的繡帕。這是當年留下的唯一之物,一直收在側室的舊衣箱中。&rdo;我被噎了一下。這話的意思,明裡暗裡都是告訴我,他知道我看到了那絹帕。院子裡的虞美人是何意,也已經不再是秘密。&ldo;夫人。&rdo;魏郯注視著我的眼睛,&ldo;你我已是夫婦,日後時日長遠。今日這些話我坦誠而言,將來亦當如此。夫人有惑,亦可不必遮掩。&rdo;我看著他,心像被什麼抓了一下。&ldo;大堂兄!&rdo;正想開口,帳外突然傳來魏慈的聲音,又是喘氣又是興奮,&ldo;大堂兄快出來!圍獵要開始了!我看到他們從終南山運來了白狼!&rdo;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打算休息一下,回頭改改蟲子之類的。最重要的是,我當初偷懶沒有給女主取字,現在發現稱呼真不方便。要改好多呀。。 ☆、白狼天子和貴人們養尊處優,當然不可能像獵人那樣深入山林,所謂狩獵,乃是在野中設好圍場,軍士將野獸逐入場中。而天子和貴人們只需要優雅地站在護欄後面,朝那些驚慌失措的野獸放箭即可。行伍出身的人當然瞧不上這樣的狩獵,那些氣力單薄的貴人們開弓的時候,我就聽到了一陣低低的噓聲。轉頭望去,那是不遠處護衛的一隊軍士,領頭的是程茂。程茂也看到了我,這邊坐著的都是些貴眷,他不好過來見禮,只在原地揖了揖。&ldo;那是大堂兄的副將麼?我記得叫程茂。&rdo;周氏在旁邊道。&ldo;正是。&rdo;我答道,&ldo;我與夫君成婚之後,是程將軍護送我來雍都。&rdo;周氏頷首,笑道,&ldo;大堂兄待堂嫂真好,我可聽說堂兄那時為了送堂嫂來雍都,足足派了兩百軍士呢。&rdo;我也笑笑,沒有答話。場上的熱鬧,我雖看著,卻漫不經心。腦子一直在梳理著晨早的那些事,一刻也不曾停歇過。其實,我很慶幸方才魏慈來打斷,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魏郯。他把我從那樹林裡拽回來,剛坐下就滔滔不絕地把他與徐後的事說了一通。末了,還對我說什麼天長日久,不必遮掩之類的話。我倒不是在意魏郯與徐後的事幾分真假,他對我說了許多,無非是要告訴我他對徐後的態度。我在意的,是他將來會如何。徐後再想見他,他還會去見麼?他在林子裡對徐後說這是&ldo;最後一次&rdo;,可是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敢篤定,下次徐後再說什麼不見不散,他會不會真的狠得下心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