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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部分

這些被騎兵砍殺的流民慘叫,臨死的反擊,可就是因為擁擠和混亂,根本無法快些的逃走,同樣的,膠州營的騎兵們也是被這些流民阻擋住,根本無法前去追擊。

能跑的,都已經是跑掉了,李自成和羅汝才隊伍的核心也是騎馬的那批,早就是走的不見蹤影,而那些步卒,老底子和核心,除卻第一隊和第二隊敢死衝鋒的之外,也早就是調到了後面。

這時候也是雙腳撒歡,跑的遠了,以眼下河南亂成一團的局面,流民們跑散了不要緊,只要李自成的本隊還在,立起杆子就能重新收攏起來。

衝在前面的那些騎兵很快就停住了馬匹,因為他們的馬刀都有些捲刃,手也已經砍得酸了,只能是讓後排的同伴上前。

每個人的馬匹和身前,都被鮮血染紅,鐵騎兵軍服和斗篷,已經被濺的星星點點,地方軍騎兵的黑衣,倒很難看到紅色,但是細看之下,好像變成了紫黑色,而不是純黑。即便是這樣,這些流民們還是擁擠在那裡,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散。

現在腦筋稍微轉動快些的人,都能想到為什麼膠州營要把戰場選在這裡,這裡的地形的確是平坦無比,上萬人的大部隊可以展開。

但在渦水南北岸的平坦區域,也僅僅是能供這上萬人的部隊展開,雙方列陣對攻都是沒有問題,但是兩側都是溝壑丘陵,矮樹灌木,地形相對複雜些,要想向兩邊逃跑。在慌亂之中,就會擁擠和混亂。

大軍之戰,原本是面。可因為戰場的選擇。雙方接觸的只能是線,相同長度的陣線,自然是膠州營地兵馬佔據上風。

“大帥,南岸二十四營。共戰死四百二十一人,輕重傷三百人,所斬殺流賊,各營粗略輕點了一下,一共七千左右。”

一名親兵恭謹的開口稟報說道。王海在身後驚呼了一聲。李孟回頭,王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大帥,沒想到咱們地兄弟們死傷居然這麼大!”

這和李孟所想地完全不同,他還以為王海驚訝殺敵這麼多,沒想到是驚訝自己軍隊死的人這麼多,這才死了多少人,一時間李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何時自家的軍將們居然有了這樣的自大之心。李孟微笑著開口問道:

“小海,若是光用火器。你覺得咱們能打掉流賊多少人。”

王海剛要出聲回答。想了想卻反應過來,有些訕訕地說道:

“也就是第一波的衝鋒。這次流賊們用的是家底先衝,不會像炮灰那麼一直死命的向前衝,怕是第一輪火銃打完,這些人就應該是收住了勢頭,跟咱們對耗了。”

李孟又是笑著問了一句:

“能殺多少人呢?”

王海對這個早有估計,稍微一琢磨就開口說道:

“差不多能有一千多流賊被打掉吧,其他的人怕是夠不著。”

“死掉四百二十人,傷三百人,殺掉敵人地骨幹精銳七千餘,這一仗打得值得,小海,為將者固然要體恤下屬兵士,但在臨戰之時,一切都應以大局為先,勝利,膠州營地勝利,才是你要考慮的最重要事情。”

這話說的嚴肅起來,已經是帶著點教訓的味道,王海凜然的傾聽,李孟點點頭,今後大戰還有許多,一味的依賴火器,敵人也不會殺殺的向上撞,只有肉搏廝殺,對方才會感覺自己也有取勝的機會。

可是這樣的戰鬥,在膠州營地方陣、訓練和裝備面前,還是膠州營地勝面為大,當然,這樣的戰鬥,必然會出現比遠距離地交戰更大的傷亡,同樣的,代價增大,獲得的收益和勝利也是加大。

火器戰在野戰中傷到對方的皮毛,而肉搏卻可以殺傷對方的元氣,最起碼,在這個時代是這樣的。

甚至直到十八世紀和十九世紀的中期,戰場上的刺刀衝鋒和肉搏,仍然是決勝的重要手段,那時候的火器已經完備異常了,更不要說現在。

膠州營有個很好的傳統,將領們對士兵非常愛護,所謂的愛兵如子也就不過如此,但這種愛護卻有著像不敢打肉搏戰,打死戰的方向發展,溺愛自己的孩子等於是害他,這種過份依賴火器不願去肉搏的心態,豈不是就是大明軍隊面對敵人亂放火器的,敵人衝近全軍大潰的毛病,最起碼也是有了苗頭。

士兵們是人,但對於將領來說,他們是將領手中的工具和刀劍,是為他們取得勝利的,必須要敢,要捨得付出傷亡,只有這樣做,才是一名合格的軍將。

這道理的確是冷血殘酷了些,不過在戰場上,是沒有什麼溫情可言的,因為這是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