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用得那偏軟的羊毫,寫出來那繁體行草,卻是筋脈藏力。或濃或淡,或粗或細,或疏或離,洋洋灑灑,豪放大氣。
因為學藝術出身,對美感的領悟,使得她的行草不僅大氣,而且參差搭配,俊逸和諧。
這是她一直以來就有的習慣,每當心緒重重或有什麼想不通的時候,都會攤開紙筆,寫上一首詩詞,來沉澱自己煩亂的心緒。
當最後一筆收尾,抬手將筆放於硯臺之上,不想那筆骨碌碌滾了下來,直滾到剛寫好的字上。一幅字畫,就這樣毀了。
懊惱地將宣紙團成一團扔到紙簍裡,又轉身出去,打算透透氣。
剛下到一樓的樓梯口,就聽得有人發出一聲喝斥:“你莫要得寸進尺!我劉雲德不是那種卑鄙小人!”
劉雲德!?衛子君心中一驚,要殺迭雲的人!?
[第一卷 鹿城篇:第三十二章 劉氏(二)]
稍稍平復了下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踱下來,就見那坐於視窗的藍衣男子對面多了一個面色白淨,年約四十的男人。
這兩人到底誰是劉雲德!?
“劉賢弟!何必如此!你我本是同林鳥啊!”那白麵男人道。
“我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只有你才不是一隻好鳥!恕在下不奉陪了。”那被喚做劉賢弟的藍衣男子道。
原來他就是劉雲德!
那白面書生走後,劉雲德喊夥計結賬。
衛子君暗示了一下夥計,自己親自上來結賬。
“客官,共四兩銀子!”衛子君對劉雲德微笑著道。
“什麼!?四兩!?我只叫了兩個菜!為何這麼貴!?”劉雲德驚詫道。要知道他身上只有這麼二兩銀子。
“客官,我們這店是專門給那些達官貴人開的,用的材料都是上乘的稀有珍品,加工也是比別人細緻,就連給你喝茶用的杯子也是值二兩銀子的。”
居然要殺她的救命恩人,不宰你宰誰。
那劉雲德紅了臉,雖知道被宰,卻並不計較,隨手即去袖中掏銀子,“今日出得匆忙,我……只帶二兩銀子,不如這樣,將這玉佩抵押給你,明日我過來贖。”說罷從衣襟側擺解下雪白通透的玉佩,遞給衛子君。
衛子君一看,這人並不無賴,不妨打探下此人住處,於是笑道:“客官不必如此,您只需將您住址告訴我們,明日我差人去取便是。”
“我居無定所,你們找不到,就這樣吧。”說罷將玉佩放於桌上,轉身離去。
衛子君收起玉佩,轉身跟了出去。
一路上躲躲藏藏,驚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跳,畢竟有生以來,頭一次做這等跟蹤之事。
跟著跟著,便跟出了城。
城外寬闊的野地,沒有可以躲藏之地,她只好不時地躲於大樹後面。
跟了大約半個時辰,那人在前面突然一轉,就不見了。
衛子君忙快步走去,走到那附近也沒見有什麼轉彎的路,人怎麼會突然不見呢?
正自琢磨,忽覺背後有風襲來。本能就閃身躲開,回頭一看卻是那劉雲德劈頭一掌過來,衛子君閃身跳出幾步開外。
劉雲德騰空一躍,跟上來又是一拳,衛子君無奈與其糾纏起來。
那劉雲德用得內家拳法,功力深厚,拳拳帶風。衛子君連躲帶閃卻與他打了平手。
劉雲德見狀拳法突然改變,招式步步凌厲,逼得她開始反擊。她看準他由於進攻而造成的破綻,一路攻去,不想他早有準備一一擋回。
幾個回合下來,衛子君自然探出此人武功奇高,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那劉雲德也是越戰越勇,見她氣息漸弱,大喝一聲:“不同你玩了!”接著猛地推出一掌,一股強勁的氣流將她推倒在一丈開外。
劉雲德飛身上前,扣住衛子君的咽喉,“說!為什麼跟著我!”
“我沒有跟著你。”衛子君想起身,卻被他一把扣住。
“沒有跟我!?打從出店門,便一路鬼鬼祟祟,一直跟到城外,還說沒有,嗯?”說著手上加了力道。
衛子君被掐得咳嗽起來,一張玉臉漲得通紅。
劉雲德見狀稍稍鬆了手。
“我說!但你要放開我!”她想為自己贏得一點機會。
那人聽了,放開手。衛子君見狀,凝聚內力於拳,全力擊向他的胸口。
劉雲德見狀大怒,反手一掌將她擊向半空,跌落於一丈開外。
胸中一股熱流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