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對面?”妙州終於主動問起了軍情。
“困不死,也能困個半死。”衛子君彎了彎唇,“他們攻不上漫天寨,又不能從這裡撤離,無有糧草,連今晚的吃食也沒著落呢,呵呵——”說罷,開心的一笑。
妙州看著她的笑容有些出神,眼見她疲憊地椅靠在樹幹上,困得昏昏欲睡的模樣,心中卻還在算計著敵軍的生死,那般模樣甚是可愛。
聽陛下說,他可是嗜睡出了名的,卻能為了大局幾日不睡,不由有些心疼起這個少年。
這一晚,衛子君下令露宿岸邊林地,見大軍都安然歇息了,自己也找塊空地,和衣就地躺下。
妙州看了那個瘦弱的身影一眼,便走出去,拔了一大抱的篙草鋪到地上,然後又將自己的外袍脫下鋪在草上,輕輕呼喚衛子君,“四公子——河邊地上有溼氣,到這裡睡。”
喚了幾次,見衛子君沒有應,便過去將她輕輕抱起,放在草上。放下時,看見她由於熟睡而凌亂的衣襟領口,露出纖細優美的鎖骨,他盯著出了會神,然後輕輕去扯她的領口,想將那片風景蓋住。
手指剛扯她的領口,便被衛子君一把捉住。妙州以為她醒了,抬眼望去,卻見她依舊在熟睡。
四個晝夜沒睡了,難怪睡得這麼沉,妙州不由嘀咕。這人,被他抱走都沒有察覺,可是,領口輕微的扯動卻讓他如此敏感地緊抓住他的手。
看她修長白皙的手,將他抓的緊緊的,緊到骨節泛白,緊到他無法拔出手。他苦笑,算了,便這樣讓她抓著吧。就她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第二日,吐蕃軍便來到了河邊,見到的卻是損毀的浮橋,無奈只好沿著岸邊向西而去。
“殿下,吐蕃軍走了多時,我們是否該趕去漫天寨了。”嚴敬光問道。
“再等等,本日下午,山南道屯兵會前來會合。”衛子君從大興出發之日,即令人帶著自己的羽書前往調遣山南道屯兵,今日得知俏息,山南道屯兵會在下午趕至漫天寨。
“命人將浮橋修好,下午渡河。”
“是。”
直到下午,山南道屯兵如期趕來,兩軍於河邊會合,而後穿過浮橋趕去了漫天寨。
衛子君留下三萬精兵守護漫天寨,帶了七萬大軍繼續向上,於第三日傍晚,終於趕至了劍門。
劍門關,乃蜀北屏障,西川咽喉,素有“天下雄關”之稱,為兵家必奪之地。劍門關憑高據險,峭壁有如城牆,獨路如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自古“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數百里古蜀道上,峰巒疊嶂,峭壁摩雲,雄奇險峻,壯麗多姿。如此屏障蜀郡的重險,著實令衛子君又唏噓感慨了一番。
此地,也早已被吐蕃軍佔領。
大昱軍于山中闊地駐紮歇息。衛子君手執地圖,依坐在樹下,斜陽將她的周身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恬淡而又柔和。
“殿下,如此險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們不能強攻啊。”嚴敬光帶著眾將領都圍了過來,齊齊在她身邊坐定。
透過幾日的接觸,這些將士們發現這個親王雖然有時候帶著一股王者的凌厲之氣,看起來威嚴而不可接近,但接觸起來他們便發現,這個親王其實很隨和。也不知她身上有著什麼吸引力,不僅是微笑的時候,便是冷著臉的時候,這些士兵也都願意往她身邊湊。
衛子君抬頭掃了一圈,“將方固也叫過來。”
待人都齊了,衛子君將行軍圖鋪在他上,道:“劍門關,不可強攻,但,又不可不攻,你們看這裡。”纖指在上面一劃,“劍門東南這裡有一條來蘇小路,嚴將軍,今晚你即帶五萬大軍由這條小路悄悄繞至劍門之南,斷其後路,而我們明日午後未時,在吐蕃軍極度睏乏疏懶之時,前後夾擊,一起發起進攻,記住,只要到了未時,無論發生何事都要進攻,不允許有意外。因為,我們在前面,一定會按時發動進攻,此次定要一舉攻下劍門關。”
眾將們凝視著這個少年親王,她微微垂頰,專注地看著地圖,斜陽將她的睫毛掛上了一層金色,散落的幾縷髮絲閃著金光,隨風浮動,那口氣充滿著自信,好似勝利已經掌握在她的手中。她抬起頭,臉上是異常堅定的神色,眾將們覺得,好似,只要她說要一舉攻下,那便一定能一舉攻下。
斜陽緩緩落下,群山籠罩在一片霞光之中,金紅的顏色,刺人眼目。
幾日來的行軍讓她沒有時間去洗一洗,素來潔淨的她,終於忍不住了。如果,能洗個澡就好了。
幾個閃縱,悄悄繞過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