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住她的一縷髮絲,“真軟,又軟又滑,到底是大昱女子,風采果真不同,連味道都是如此銷魂。”他將那縷髮絲送到唇畔,深深嗅了一下,輕輕吻上。
衛子君側頭,好笑地看著他的舉動,想不到松贊干布居然是個風流人物,片刻也不忘記調情。她勾起唇角,輕笑:“贊普喜歡,衛風將這一頭累贅送給贊普如何?想必衛風成為一個禿頭喇嘛,坐在薩松郎傑殿內日日誦經,定是再也無人認出我來。”
松贊干布噗嗤一樂,“那也是個俏喇嘛。”
衛子君不著痕跡地扯過髮絲,“所以,衛風是寧肯做喇嘛,也無法做王妃的。想必贊普沒有忘記我們的協定吧?衛風知道大昱行軍佈陣,作戰習慣,優劣強弱之處,盡在心中。贊普不是垂涎中原已久嗎?由我助贊普一臂之力,中原豈不猶如探囊取物?想必贊普不會放棄如此窺握天下之機吧。”
松贊干布眯起狹長的眉眼,審視著衛子君,“你以為我當真會信你?”
衛子君呵呵一笑,嘆了一聲,“贊普又瞭解衛風多少?贊普不要忘記,衛風一直是個叛徒。先是做了大昱的叛徒,投靠了西突厥,而後成為西突厥的叛徒,投靠了大昱,並且將整個西突厥奉上。這樣的人,再做一次大昱的叛徒,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呢?”
松贊干布緊緊盯著衛子君,似在檢視她所言有幾分可信度。“但你投靠大昱,實乃情非得已,就如我,稱臣,乃權宜之計。”
“這便是了,贊普又怎知衛風投靠大昱不是權宜之計?”衛子君傾身倚靠上旁邊的白瑪草矮牆,抬手扯去額上的琥珀瓔珞,順手一丟,便落到身後的女奴懷中,“在西突厥,我是一國之君,我之上,便是天,我之下,是萬里沃野,億萬子民。又豈會樂於去大昱做個萬人之上,受人擺佈?”她挑眉看向松贊干布,“只不過,我比贊普聰明些,我五年不納貢稅,贊普卻要每年納貢。”說罷,她大笑起來。
松贊干布雙目炯炯,閃著火花,望著衛子君的笑顏,靠近了她,“為何要丟?”他的目光落上她光潔的額。
“累贅。”衛子君彎了彎唇,“你們吐蕃的女人真累贅,納貢小辮,我卡要編上一天。頸上還掛了那麼一堆,累不累,這一條,我都覺得累贅。”
松贊干布聞聽她孩子氣的話,突然感覺異常的開心,她的確還是個孩子呢,只是,卻是個勾引人的壞孩子。“你知道她們為何編那許多小辮嗎?”
衛子君挑眉,無聲詢問。
松贊干布湊近她耳側,壓低聲音,“因為她們很久才洗一次澡,不象你,洗的那麼勤,每天一次。”
衛子君臉上升起一片潮紅,她向後退了退,尷尬咳了一聲。“不過,我不是白幫忙的,大昱,你我各一半,以長江為界,南部歸你,北部歸我,如何?想必你我聯合起來,必是所向披靡了。”她又似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抿起唇角,“為何你不早點與我聯合?卻偏偏要先打我西突厥?結果損兵折將,真是得不償失。唉。。。。。。”她一陣惋惜的哀嘆。
松贊干布見她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氣得伸手掐住她的臉蛋。
這個動作令衛子君一愣,松贊干布也覺察有些不對,心跳居然漏了兩拍,他急忙收回了手,而後轉身。良久,嘆了聲,“那我還帶你來此做什麼?”語氣中有著難掩的失落。
其實,他是想在今日當著眾臣的面封她為妃的,只是如今,他知道,她是強迫不得的。他望著她清華如月的氣韻,純淨似水的容顏。這樣的人,便是一身女裝,也難以遮蓋她一身桀驁之氣,便是隨意的舉手投足,都是那樣大氣,簡單的對答之間,卻帶著揮盡天下的王者氣勢。這樣的女人,不是他能藏在閨中給他出謀劃策的,她是一定要站在萬眾面前給人景仰的。
這樣的人他能擁有嗎?若要擁有,就必須給她絕對的尊重。這樣的人,是不屑於同不懂她的人交流的。
“做什麼?自是將我引見給你的大臣們,只是不是這種裝束,你要把我的衣服還給我,還有我的玉佩,那玉佩可是價值連城,贊普該不是想私吞吧。”衛子君摸了摸空空的衣襬,上面沒有一件飾物。
“引見給我的大臣?只怕你是想要告訴李天祁,你在此處吧?”松贊干布狹長的眉眼又眯了起來。
衛子君淡淡道:“贊普又誤解我了,吐蕃眾臣,只有祿東贊認識我,你以為女裝他會認不出嗎?世間會有相似到毫無分別的人嗎?若要我們聯盟,你需要將我引薦給眾臣,我若不知你們的謀劃,又如何給你們需要的一切,同時,也是避免自己被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