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毅心中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他原以為夏氏是死於陳冰月之手,卻想不到兇手另有其人!
按他得到的訊息,當初跟著陳冰月主僕二人上京的確是西爾圖生前的三名護衛,其中一名護衛在刺傷金燕被他手下的人追捕時已經自盡了,另兩人在案發之時卻是往地牢裡營救胭脂,根本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夏氏院裡。
到底還有什麼人在幫陳冰月?他的母親到底又是死於何人之手?慕錦毅只覺有些事大概被他忽略了。
“世,世子!”劉通匆匆走了進來,臉色驚慌。
“發生什麼事?”慕錦毅見他神色不對勁,便急切地問道。
“陳冰月主僕及那兩名護衛被突然出現的十幾名黑衣人所殺!”
“什麼?!”慕錦毅臉色突變,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屬下奉命將這四人轉移,只是在路上卻突然殺出十幾名黑衣人,屬下等人抵擋不過,那四人全部被殺!”劉通慚愧地垂下了頭。
慕錦毅臉色鐵青,陳冰月她們竟然就這樣死了?她幕後到底還隱藏著什麼勢力?他的母親到底是死於何人之手?
魯耀宇望望跪在地上請罪的劉通,又望望一臉鐵青的慕錦毅,若有所思地道,“看來事情有趣了……”
夏氏的死終是以病逝為名對外宣告,眾人雖覺她去得突然,但細一想想對方已經病了這麼久,許多不曾再露過面,如今病逝倒也不感到意外了。
慕國公府辦起了白事,全府上上下下都換上了素淨的衣裳,就算剛出生沒多久的慕錦鴻與文氏的長女,大紅的襁褓也被奶孃換了下來。
慕錦毅處於孝期,身上職務大多都已卸了下來,太子暗歎夏氏死得不是時候,如今邊關西其南邨又隱有異動,據探子回報,這兩國已經暗中聯合,不日將向大商國聯合出兵。若是戰事一起,這便是他推慕錦毅領兵,趁機奪取兵權的大好時機。
楚**正哄著阿盼替他換上素淨的外裳,阿盼扭了扭小身子,嘟著小嘴要找爹爹。
楚**動作頓了一下,自夏氏頭七過後,慕錦毅已經接連幾日不曾到過文慶院,著人問了慕維,才知他這些日一直歇在外書房,白日聚集了魯耀宇等人不知在商議什麼事。
阿盼幾日沒有見到爹爹,自是想得緊,總會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嬌嬌地問她,“爹爹去哪了?”
楚**只得摸摸他的小腦袋瓜子,柔聲哄道,“爹爹有事要忙,阿盼要聽話!”
每每此時,阿盼便會委屈地咬咬小手指,“爹爹好久沒抱抱了。”
楚**嘆息一聲,默默地抱過兒子,輕柔地安慰著他。
慕錦毅在忙些什麼,她大概也猜測得到,自那日知曉夏氏並不是死於陳冰月之手,慕錦毅便一直帶著魯耀宇等人追查真兇,自然是一時顧不上兒子了。
好不容易將兒子哄得不再鬧彆扭了,這才吩咐奶孃帶了他出去。
這一晚,慕錦毅終於回到了正房,他換過乾淨的外袍,接過楚**遞過來的熱茶,輕輕喝了一口,順口便問,“阿盼呢?”
“睡著了,白日裡吵著鬧著要找你,方才又鬧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下來。”
慕錦毅將茶杯放在紅木圓桌上,“我去瞧瞧他!”這數日來忙著追查真兇,倒是好久沒有見過兒子了,如今才發覺果真是想得很。
楚**輕輕嗯了一聲,便跟在他身後到了正房東側阿盼的房裡。
屋裡的玉珠與奶孃見他二人進來,福身行了禮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慕錦毅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睡得滿臉紅撲撲的兒子,見他這般呼呼大睡的樣子實在可人得緊,忍不往伸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睡夢中的阿盼皺皺小鼻子,又抬起藕節般的小手揉了揉,便又呼呼地睡了過去。
看著兒子純真可愛的睡顏,他只覺得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心中因生母逝去而湧出來的沉痛也不知不覺散了幾分。
大掌輕柔的撫摸著兒子的小腦袋,眼神越來越柔和,直到感覺阿盼似是抗議地扭扭腦袋瓜子,這才憐愛地鬆了開來。
叮囑玉珠等人好生侍候,兩人這才回到了正房。
慕錦毅緊緊抱著她的腰肢,腦袋擱在她的頸窩,悶悶地道,“母親的死,有眉目了!”
楚**神色一怔,尚未等她開口發問,便又聽他沙啞著道,“兇手雖然很小心,但終究還是被魯耀宇找著了破綻,我們順著線索追蹤,結果,結果追到了五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