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用最佳的姿態迎接袁大人。
那艘黑油油的小火輪,從河的拐彎處出現了。船頂的煙筒裡冒著濃濃的黑煙。
“波波”的聲響越近越強,震動著人們的耳膜。尖銳的船頭劈開水面,向兩邊分去連綿不絕的青白浪花。船後犁開一條深溝,兩行浪湧一直滾動到岸邊的灘塗上。他高聲命令:“騎兵營,兩邊散開!”士兵們純熟地駕馭著馬匹,沿岸分散開去,隔十步留一騎。馬首一律對著河面,士兵端坐馬上,肩槍改為端槍,槍口對著青天。
軍樂隊奏響了迎賓的樂曲。
火輪船減了速,走著“之”字形,向碼頭靠攏。
他的手撫摩著腰間的金槍,他感到它們在顫抖,宛如兩隻被逮住的小鳥,不,宛如兩個女人。夥計們,別怕,真的別怕。
火輪船靠上了碼頭,汽笛長鳴。兩個水手,站在船頭上丟擲了纜繩。碼頭上有人接住繩子,固定在岸邊的鐵環上。火輪船上的機器聲停止了。這時,從船艙裡先鑽出了幾個隨從,分佈在艙門兩側,然後,袁大人圓溜溜的腦袋從船艙裡鑽了出來。
他感到手中的槍又一次地顫抖起來。
十幾天前,當戊戌六君子喋血京城的訊息傳到小站兵營時,他正在宿舍裡擦拭著金槍。他的勤務兵急急忙忙地跑進來,道:“長官,袁大人來了!”
他急忙安裝槍支,不待完畢,袁世凱一步闖了進來。他張著兩隻沾滿槍油的手站起來,心臟狂跳不止。他�